皇甫澤以為楚雲熙是受不了這氣味在嘔吐,自已也悶嘔了二下,加快了速度清理,卻不知道楚雲熙嘔的那幾下,便把那木桶內的水染的血紅一片。
“那個,你用藥的時候還是能聞到氣味,而長公主離你那麼近,她應該也察覺什麼了,不會弄出什麼事吧?”皇甫澤累的滿頭大汗,才把帳內清理的能入眼,而空氣中的氣味也淡了些,看到楚雲熙挪到了帳門口坐著,便也學她坐在楚雲熙身旁的地上,輕輕的說道。
楚雲熙沉默了一會,便對皇甫澤說:“現在三更剛過,營內不可亂走動,等到了四更,我們立刻就送小唯走。”
“怎麼送?放棺材裡運走?”皇甫澤問,看了看呼吸虛弱的小唯,搖了搖頭。
“水葬,順水路走,在營地不遠,便有條懷江的分支,水流也不急,就在那用竹筏送小唯走。”楚雲熙想了想說道,又看著皇甫澤,神情認真的對他說:“楚小唯已經死了,她自由了,這是新生,你也不用難過,把她忘了吧,好好照顧自已。”
皇甫澤沒說話,默默摸了摸懷裡被退回的玉佩,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過了好久才問:“聽說你上山去救人了?”
楚雲熙聞言看了皇甫澤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林棄死了。”
“他真是內奸?”皇甫澤和林棄並不熟,印象深刻的只是林棄那顯的過於陰柔的美貌,當然他還知道林棄與史則之間的關係,至於林棄的身份和為人品性他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但對於林棄就是內奸一事,皇甫澤思索良久,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史則什麼事都不瞞他,獲取和傳遞訊息容易。但能幫助華夫人到邊境的人,若有這手段本事,怎麼會這麼容易暴露?
楚雲熙皺眉的搖了搖頭,不知是表示不是還是不知道。
“如果他不是內奸,那是誰要害他?皇上還是……太子?”皇甫澤在太子上轉了轉舌頭,其實就是指長公主。
楚雲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轉了話題說:“小唯的事你再給我說說詳細經過吧。”楚雲熙是想親口問問小唯,但現在小唯沒醒,四更一過就送走,也沒時間再問她。
皇甫澤神情有些暗淡,聲音都透著冷淡的說:“本王也不太清楚,晚上有些心煩,準備去林裡散步,路過小唯的營帳,聽見裡面有聲響,便趕過去看看,掀開帳簾時正看見小唯舉著匕首準備刺向太子……”皇甫澤說到這,皺了皺眉,還是接著說道:“當時二人之間隔了二步距離,太子看見匕首往後退,嘴裡還邊說著什麼‘放心’、‘絕不說’,具體的沒聽清,本王進去後便攔在了小唯的身側,搶匕首的時候,把太子的手臂劃傷了,外面的侍從在門口便立刻嚷鬧了開,還沒等我們三個反應,皇上已派人來捉拿小唯,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
皇甫澤說到這,手中緊緊握著青龍玉佩,看著躺著一動不動的小唯,聲音低沉的說:“其實本王知道小唯為何求死,因為她想以死逼你離開這裡!”
楚雲熙聽了這話,看了眼皇甫澤沉默了下來,二人都不再說話,各自想著自已的心事,等著四更的來臨,四周突然寂靜一片,帳內飛蛾圍著燭火飛來飛去,帳外偶有巡邏士兵整齊的腳步聲經過。
四更丑時,夜色如水,寒風微拂,楚雲熙先親手為小唯擦洗淨身,換上一套素青長裙,梳好髮髻,整理儀容,收拾妥善,才和皇甫澤一起,讓幾個心腹抬著小唯來到了江邊,又親手把小唯抱到木筏之上。
寒風冷月,楚雲熙站在齊膝的水中仍凍的全身發抖,把身上的飛狐大氅解下輕柔的蓋在小唯身上,一盞長信燈點在竹筏上照明,做所有事情都沒讓別人插手,看著竹筏順水而去,周圍寂靜無聲,只聽山中蟲鳴草動,楚雲熙默默無言,心中一片淒涼。
“三更鬼,四更賊,二位深夜出營來這做什麼?”李墨突然從林中走出,邊靠近邊笑著說道。
“李將軍跟蹤而來,莫非是懷疑本王和侯爺是賊?”皇甫澤橫眉怒目,立刻迎上幾步便攔住了突然出現此地的李墨,不讓他靠近江邊。
“武王誤會了,我與雲熙是好友,特來送送這位師侄而已,只是雲熙,你怎麼都不通知我一聲,幸好來的還不算晚。”說著饒開武王皇甫澤,朝楚雲熙而去。
皇甫澤看楚雲熙並不在意,又看江上竹筏已順水而去,便沒再阻攔,站在原地,緊緊的看著李墨的背影皺眉不語。
“小唯從小無父無母,一生孤苦,就讓她隨水而去吧。”楚雲熙看著江面漸漸遠去的燭火,聲音低低的說道,又見走到身旁的李墨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