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星期天,譚青到外地出差去了,季濛一個人窩在家裡看動漫,總感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得特別慢。
手機響了,季濛以為是譚青,動作飛快地的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並不是,他像洩了氣的皮球,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道:“喂,紀昀。”
“萌萌,怎麼回事?你搬家了?”對方一上來便大聲詢問,聲音清脆,還有些暴躁。
“啊,對呀,原先住的那裡遭賊了,我也就搬了。”季濛聽著這聲音中的關切卻笑了,這丫頭,還是這麼急性子。
不想那個叫紀昀的女孩一聽這話便爆了:“臥槽季濛,你當我是傻子嗎?要不是我今天直接殺到這兒了,你是不是還打算繼續瞞著我?媽的,什麼玩意兒,玩兒到老孃的人頭上了。”
季濛笑道:“唉,姐姐,你好歹是個女孩子好伐?說話能不能婉約點啊?”聽紀昀的意思,她一定是知道自己從那裡搬出來的真正原因了,那件事真是糟心透了,他想都不願意再想起, “那種人哪裡值得咱跟他生氣,算了,別搭理他就是了。”
“放屁!我今天來這邊找你,那個囂張的房東太太不止編排你,還當面罵上我了,媽的,還真以為老孃是吃素的。這種人就是欠揍,你是沒見我揍那婆娘的時候她和她那個色老公的慫樣!”紀昀滿□□粗,還帶著對話中那兩個人無比的厭惡。
季濛想到那個刻薄的房東太太被紀昀打得還不了手的畫面,嘴角不由浮出一絲笑來。依紀昀黑帶二段的身手,自是吃不了虧,房東和他的太太必定是有一頓好受的了。
但他仍是笑著道:“你說你一個女孩子,說話那麼粗魯做什麼,要矜持,矜持!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吧你。”
那邊紀昀不屑一顧地“切”了一聲算是回應。
紀昀和季濛從高中開始便是同學,起先是“豪放派”的紀昀對“婉約派”的季濛頗為鄙視,一個大男生卻長得白白嫩嫩,性子還溫和無害,簡直枉費了男人這個性別。
直到高二那年,紀昀無意間發現季濛默不作聲地將調戲他的一個男生用磚塊拍暈後,那冷靜又帶著冷漠的表情,與他平時笑對每一個人的樣子大相徑庭,一時間讓她對季濛的印象有了巨大的翻轉。
自那之後,紀昀便暗中對季濛多了幾分注意,慢慢地,她發現季濛並不像表面表現出的那麼好說話。季濛這個人,其實是一團內裡藏著針的棉花,如果你對他客客氣氣,禮貌尊敬,那他就是一個白嫩綿軟的好孩子,但你若對他爭鋒相對甚至挑戰他的底線,那他絕對一秒黑化。
有時紀昀發現,季濛眼中會出現他們這個年齡段所不該有的沉穩和冷靜,紀昀對他越來越好奇,不由自主的,便開始接近這個人。
季濛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對於紀昀的示好,他當然也不會下一個女生的面子,慢慢的相處下來,他也大概知道了紀昀的性格——一個錯投了女胎的漢子,簡稱女漢子。
紀昀和季濛意外的投緣,內心成熟的季濛其實挺欣賞這個性格強悍、心底善良且嫉惡如仇的女孩子,若不是因為他喜歡男生,或許早就對紀昀展開追求了。
紀昀和季濛混熟後,在一次假期裡,死皮賴臉地跟著季濛去他家做了一次客,也就是那次,讓她明白了季濛為什麼會比她們這些天天處於中二的人顯得沉穩又懂事了。
季濛的家裡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清貧。季家中只有季濛和他的奶奶兩個人,他的奶奶是個瘦小的老太太,有著和季濛臉上一樣的笑容。她們到家時,季濛的奶奶正在手工編織一些小笸籮、小籃子等物件,那些彩色的小管子在她的手中彷彿是會跳舞的精靈,不一會兒,便在季濛奶奶的手中變成了一個樣式精美的小籃子。
紀昀從沒有見過那樣的季濛,他的個子不是很高,但也畢竟是一個十七八的大小夥,他爬在他奶奶的背上撒嬌的樣子著實讓紀昀大跌眼鏡。但當紀昀毫不客氣地挖苦他時,季濛卻只是笑了笑,溫柔地道:“我奶奶喜歡。”
第二天,季濛將奶奶這一個星期以來編好的各種編織品小心地裝在一個腳力三輪車裡,帶著好奇的紀昀去廠裡交貨了。
紀昀看著少年的臉上掛著笑容,向每一個他所認識的長輩打招呼,駕輕就熟地和那個一心想要從他一個孩子身上討便宜的經理討價還價、招架斡旋,看著他一腳一腳,把裝著他們生活費的那些小管子運回院子裡,卸在奶奶平常坐的那個椅子周圍。
每一次放假,季濛都會找一些兼職去做,那時的季濛已經開始接一些稿子來畫,從高中到大學,他靠著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