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這身影就消失於這金山般的交際圈裡,轉身的背影被淹沒,所有人都見到她消失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匆匆趕來這裡的時候,顧雙城可沒看見那盤子裡的櫻桃是那麼的嬌紅,沒看見那盛開在水池裡的瓊花是那麼不可方物,沒看見剛才孩子們的臉上是那麼燦爛的笑容,沒看見多少男人眼中的驚豔,沒看見多少女人眼中的豔羨,更沒看到這滿堂的疑惑與……一種瀰漫在整個宴會廳裡的寂寞。吶,如果這身影不在這畫布之中,這畫布便沒了點睛之筆,就像是詩歌沒了靈魂,美女沒了勾魂攝魄的眼;吶,如果這身影不緩緩在這畫布裡著色描線,這畫布便沒了一絲絲張揚的生氣,和某種讓人想說髒話的魄力;吶,若沒這身影的出現,誰也不會察覺這宴會廳原來是那麼,那麼的寂寞。
一場前所未有的生日會,怎麼能沒有她呢?
“她怎麼會來?年底我家也遞過去請帖了,都沒見她回應。這下怎麼來了?”
“瞧瞧她,又換了新發型,嘖嘖,還變瘦了呢。”
“挺憔悴的啊,真沒想到,她一聲不吭的樣子有點嚇人。不是說瘋了嗎?”
“瘋子能上這兒來?還是仇人家的聚會呢?她也敢來?”
“噓噓,你們別說了,仔細讓她聽見,今天不是顧雙城的生日嗎?她來參加也不奇怪,不是?”
“可是,沒聽說邀請了她呀。”
“言戰來就來了,還需要什麼邀請啊?”
那麼多張嘴在議論著,也有那麼多條腿在讓開著,那身影孤零零的站在眾人讓出來的那條路的路口,哪裡也沒有張望,和誰也沒打招呼,只是望著顧雙城那一頭。
……
滿堂的祝賀都不及這一抹身影立在那兒能慰藉顧雙城又長了一歲的欣喜與苦楚;滿桌的禮物都不及這一抹身影緩步向顧雙城走來時能讓她怦然悸動;滿廳的花香味、香水味、食物的香氣和特意調製的宴會香氛都不及這一抹最最熟悉的龍舌蘭香水味能讓顧雙城眼眶發熱,鼻頭酸澀;滿嘴的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口,那每一句話都是從她的愛裡溢位來的,卻也都不及那正向她走過來的言戰那麼具有說服力,和滾燙的愛……與疼。
作者有話要說:擁抱所有等待的傢伙們,謝謝。我願這平靜的生活能蔓延到全文結束的那一天,我願繼續保持這份熱並最終全力綻放,謝謝你們給我的每一分力量。事實上,我並不擅長與讀者交流,看到你們能留評,還能歡迎我歸來,我很感恩,我接著更了。
在此,特別謝謝格子木木之前給我扔的十多個深水魚雷,我下個月買菜就指望你的魚雷了,感謝所有人的訂閱,對我生活上的資助,非常感謝。
☆、生辰 下
這是自雲老爺子葬禮上的言氏內鬥“醜劇”落幕之後;言戰首次在公開場合露面,這露得還真叫所有人驚心動魄。
彷彿言戰的出現是驚飛了一灘聒噪貪歡的鷗鷺,烏拉拉的一群紳士淑媛們紛紛對言戰退避三舍,各人手中高腳杯裡盛得彷彿都不是甘醇的佳釀,而是一杯杯液體炸彈,各人都不禁摸了摸後脖子;總覺得冷颼颼的。轉瞬間,不少人對言戰的出現由驚訝轉為驚悚;言戰的裝束再簡約普通,由他們看來也像是見到了一個目露陰森之氣的女鬼。
都在傳;傳什麼呢?言戰病危久矣,哪天駕鶴西去是註定的,你想啊;先是得知自己的生父不是生父,生父換人了,換成了碰巧就在那天下葬的雲老爺子?後是得知自己的親哥不是親哥,親哥也換人了,換成了作對了半輩子的宿敵雲中天?這也就差不多能讓一個人連帶著崩潰、痛厥、憤世嫉俗、全軍覆沒,再來自殺也合情合理,何況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的產業竟然是為給別人做嫁衣,還連累的嫁衣沒給這別人家的順位繼承人穿上,那繼承人就被車撞得七零八落。
傳了這麼久,沒見著言戰駕鶴歸去,反而是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個兒面前,一些人當然是又驚又怕,他們可沒少趁著言戰糊塗的時候串通一氣、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和隔岸點火。如今這人兒是從棺材縫裡鑽出來的呢?還是真打算把一隻已經邁進墳墓裡的腳伸回陽間來?沒人知道,也沒人聽見風聲。
君不見吶,言宅一點風聲都沒放出來才叫人此刻格外心驚膽戰。假使言戰一個鯉魚打挺的行將起來,一竿子活活能打翻兩船人,到時候死的死,傷的傷,賠的賠,折的折……後果真真讓人不敢想。言戰一個指頭玩死過多少人,這些年下來,回家掰著腳趾頭都數不清啊。
方才多好的宴會氣氛都被破壞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