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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水溶跟在水浮後面時,一貫是柔軟順從的模樣,此時聽了林沫言語,也不別說:“不過一套雨具,算得上什麼,值得靖遠侯特特來說。”

林沫又鄭重地道了謝,才抽身跟著旺兒去見等在三條街外的賈璉。

卻是那日賈母自林沫走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只覺得密室中那一箱箱紋銀活似燙手的山芋,蒸得她喘不過氣來。這事本就是她瞞著小輩替甄家擋下的,甄家感恩,迄今不曾使人來要還,她心裡還挺得意,然而林沫一句話,就叫她覺得自己惹了個麻煩。

這甄家,弄什麼銀子不好,要弄御造的!

思來想去,幾十年的老交情了,既然戶部查到了這一塊,總得給甄應嘉透個氣。林沫好說是她的外孫子,當日甄家遇難,甄老太太都求到了她這兒,就為了林沫能去三殿下那兒通個氣,如今林沫真來說了什麼,她若是丁點都不告訴甄家,委實不夠義氣。何況若不告訴甄家,她該如何處置密室裡頭的幾個箱子?

想到這裡便心裡一橫,定是要告訴甄老太太的,若是林沫問起來,她也不信,指著黛玉的面子,林沫能把她怎麼說!

雖是下定了決心,然而要著手去說也不容易。她畢竟是久居內宅的婦人,從京裡回金陵去路程也不近,得找個妥帖的人才好,老大糊塗不堪重任,老二又過於嚴肅不通外物,這事竟然只有賈璉做得。

她也不急,先把鳳姐叫過來打牌,興起了又叫賈璉帶著大姐兒同哥兒過來,逗弄著重孫兒,且叫賈璉一家陪著用了晚膳,才裝作無意地叫賈璉留一留,單獨把事情同他一說,將一封自己親筆的書信並著幾箱珠寶紋銀,叫賈璉以給甄家三太太道壽的名義給金陵送過去。

賈璉想起前幾日林沫說與自己聽的話,忍不住冒了一身的冷汗!

林表弟不是個好危言聳聽的人,他說抄家滅族的大事定不會假,何況自從有了兒子,賈璉就覺得自己越發膽小了,他好說將來能從賈赦那兒襲個不大不小的爵位,兒子又聰明又水靈,怎麼著也得有命把爵位留給兒子才行。這麼一想,他也就不聲不響地叫旺兒去找林沫了:“這是大事,你要敢走漏一丁點的風聲——”

“二爺放心,若是有丁點風聲傳出去,不髒二爺的手,小的自己把舌頭割了。”旺兒前幾日多嘴咋舌被鳳姐好生敲打了一回,二奶奶的手段實在沒膽量討教第二回。雖說這會兒二奶奶有子萬事足,性子像是緩了些,但還沒到仁慈的份兒。

賈璉幾乎是坐立不安地等了許久才等到了林沫。

天還不算大冷,他已經穿上了皮的,攜著風踏進暖間的時候,還帶來了一股若隱若現的藥味兒,他輕聲咳了一聲,身後跟著的小廝忙上來問道:“大爺,要喝點熱酒麼?”

“燙一壺來,這家的掌櫃有私藏的桂花酒,不算衝,你去要一壺來。”林沫笑著,聲音頗是溫和,一邊招呼賈璉坐下,“二哥坐,這處離戶部不遠,我往常也在這兒打過牙祭,所以自作主張點了幾道小菜,一會兒叫人送上來,二哥莫要嫌棄。”

申寶給他的座上換了兩個狼皮墊子,又給塞了一個手爐,才叫林沫坐下來:“璉二爺莫怪,我們家大爺最是懼寒,又不愛聞暖爐的炭味兒。”

林沫的脾氣算是個好伺候的主子,但他又對吃的穿的還算挑剔,更是怕熱又怕冷,連御書房裡上好的銀絲炭都覺得嗆人,半個月前就差沒在御書房裡咳得叫皇帝以為他命不久矣了。

饒是像孔靜嫻這樣不管事的,都親自下廚給丈夫熬了一碗熱湯來補補。

雖然一個大男人和自己體弱多病的妹妹喝著差不多的補藥不算太正常,靜嫻也提過是藥三分毒,他還年輕,沒必要這麼用藥養著,但是林沫並不是個諱疾忌醫的人,他不管不顧別人的目光,一天三頓地拿補藥當飯吃,直截了當地說:“我怪怕死的。”

貪生怕死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賈璉根本沒有心思去管林沫點了什麼菜式,燙了什麼酒,他幾乎是顫抖著打發著人出去,斷斷續續地把老太太叫他乾的事兒一說,聲音幾乎抖得聽不清楚。

然而林沫開始自顧自地舉起了剛剛申寶送進來的象牙筷子,給自己佈菜,彷彿賈璉什麼也沒說一樣:“二表哥不必如此驚慌的。就如同老太太說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只要我妹妹還叫她外祖母,我也不敢放任著這事鬧得天翻地覆的。”

賈璉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事如今不歸我管了,甚至不歸三殿下管了,冷麵七爺,刑部的,如今他揪著呢。”林沫笑嘻嘻地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