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幾乎全部沒入身體,一大口鮮血噴出,染紅了白衣男子的面具,白衣男子完全愣住了。
“噗通!”景澤向後直直倒下。
大口大口的鮮血湧出嘴角,堵的景澤幾乎說不出話,腹部的劇痛已漸漸模糊,意識也快消失。景澤艱難地爬到景言身邊,用最後的一絲力氣說:“對不起…我…我恨了你那麼久,你卻一直在保護我…可惜…我…我終於能去見羽兒了…你…你一定…要…要平…”
握住景言的手滑下,景澤帶著滿意的笑容閉上了雙眼。
羽兒,對不起不能幫你報仇,都是我的錯,自己有這麼好一位兄長卻不自知,現在我沒有辦法殺他,你會怪我嗎。
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來給你賠罪了。這次,無論你怎麼和我鬧脾氣,我都由著你,你打我罵我都可以,總之,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身邊了,我來的有點晚了,所以請你一定要等等我。
景澤死了,一直在觀戰的景澤的侍衛不知所措,景言抱著景澤的屍體,含淚怒吼,“你們的主子已死,若現在歸順,本王免你們叛亂死罪!”
主子已死,若不歸順,如此大罪只有死路一條。侍衛們沒有過多的猶豫,立刻加入了戰場,此時景言和復仇會的人都死傷大半,有了他們的幫助,復仇會很快便敗下陣來,白衣男子等人被生擒。
回到宮裡,景言唯獨留下白衣男子一人在大殿之上,所有人被清退。
白衣男子身上和麵具上的血已經幹了,一身的血腥味,偌大的殿堂只有他一人痴痴地站在中間。
他死了…他死了…怎麼會這樣,我是想與景言同歸於盡的,想把帝位留給你,名譽留給你,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為什麼要幫景言擋刀,為什麼要我親手殺你,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懂不懂,心裡好亂好亂…
不一會兒,包紮好的景言回來了。
景言一手扶著傷口一邊靠近男子,直到站在他面前一臂的距離才停下腳步,景言抬手,摘去了男子的面具。
“…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白清!”
“……”
景言捏住白清的下巴迫使他抬頭,“你身上的獨特味道是我精心挑選的,世上獨一無二!你倒在我懷裡的一瞬間,我就認出了你。只是,我不願意去相信,那個柔弱乖巧的男寵和眼前武藝高強的復仇會領頭是同一個人。你知道你對我而言有多特別嗎!”手上的力氣不由得大了些,捏的白清俊美的臉龐都變了形,“你的眼神溫暖而熟悉,在這利慾薰心的宮廷,沒有人的眼神如你清明,沒有人的心性如你善良,待在你身邊,我不要提防什麼,你總能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我為你如此著迷,為你做了那麼多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景言手臂一揮便把白清摔倒在地。
“咳咳咳……”
景言憤怒,更痛心,“你讓我變得如此奇怪,我說過要你永遠待在我身邊!我絕不允許你死,我要讓你活著,留在我的身邊,直到我厭倦為止!”
“撲!”一大口鮮血從白清口中吐出。
“你怎麼了?”景言下意識的扶住白清。
“我早已服下劇毒,無論我們的行動是否成功,我都會死,所以…”白清嘴角含笑,“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伸手撫上景言稜角分明而此時卻因憤怒而漲紅的英俊臉龐,白清眼神迷離,完全失了焦距,眼角泛著淚光,自言自語,“錯就錯在,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愛上你,我對不起上官家的所有人…”
“傳御醫!”
景言的怒吼聲響徹全殿。
經過數月的醫治,白清雖然勉強保住了性命,卻永遠只能處於沉睡的狀態,再也醒不過來。
“回稟平成王,公子的這個狀態是古籍上記載的假死症,患此症的人一般都是在逃避現實,不願醒來,一直在夢境之中尋求安慰與平靜。若強行讓他醒來,必定會因為現實的衝擊而刺激心臟,造成心臟的停止,也就是死亡。所以,若想保住公子的性命,只能讓他像這樣一直沉睡。”
景言坐在床邊,一揮手,御醫連同所以的侍女都退了出去。
景言輕輕的握起白清的手,語氣甚是溫柔而寵溺,“看來你的復仇真是成功,既傷了我的身,又帶走了我的心。而我對現在的你卻無可奈何。”
在夢裡,他不是上官羽,也沒有揹負任何東西,他是沒有記憶的白清,在青山綠水間遊戲。夢裡的他身邊總有個人始終陪伴在旁,那人看不清面貌,白清卻感受的到來自那人的溫柔目光,感受的到來自心靈的無比幸福,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