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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段圓木從中劈開,分為兩個半圓截面的木樁,橫向釘在木桌一端,將木桌倒置,再將椅子用捆獸的粗繩固定在木桌的桌腿上,就成了一個簡易雪橇車。
安語然只有單手,腿卻完好,柯嶺兩腿有傷,雙手卻靈活有力。兩人合作,花了一個多時辰,才做成這個“雪撬車”。
已近辰時,大雪還未停,天色依然暗沉。
柯嶺坐上木椅,“雪撬車”空餘的地方堆上食物,車頭的粗繩套在狗二的胸前,安語然輕喝一聲:“出發!”
只見狗二四足刨地,拼命往前,喉間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身體都崩成了弓形。“雪撬車”開始緩慢向前移動,不過……過於緩慢了,簡直是龜爬!
安語然苦笑一下,狗二到底還未完全成年,只是條半大小狗。何況“雪撬車”也不是靠一條狗就能拉起來的。她只得在“雪撬車”後面用力推起來。
最終,他們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達那個山洞。二人一狗,包括雪撬車上都積滿了厚厚的雪。
山洞很隱蔽,洞口隱藏在一個藤蔓叢生的崖縫間,若不是柯嶺引路,恐怕安語然走過這裡都不會發現這個山洞。洞中地勢比外面高,空氣也沒有那種淤積許久的陳腐溼鬱之氣,反而隱隱有些流動的感覺。除了略微有些陰冷外,這山洞簡直是個完美的隱居地。
安語然注意到山洞很深,一直向內延伸到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她回頭問柯嶺:“這洞有多深?”
柯嶺正在調整火堆的大小,避免過快地燒盡木柴,頭也不抬地回答她:“不知道。”
“你沒有往深處走過?”
“走過一段,太深了,就沒有再往裡面走。”
安語然有些好奇地向洞內走了幾步,柯嶺抬頭看見了,急道:“小心!裡面有個石縫很深。”
安語然急忙止步,伸出火把,仔細看著腳下,果然數米之前的地上,有道大裂縫。裂縫外高內低,所以即使有火把照著,從外向內走過去時也幾乎看不見。她將火把伸入裂縫,這道裂縫將近一米寬,近三米深,且下寬上窄,若是摔落下去,不易上來。
她本想進洞深處檢視一下,想想洞內可能還有類似危險之處,且此時也不是探險的時機,就走回來幫著柯嶺把一些較輕的東西搬下雪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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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一個多月過去了,柯嶺腿傷基本癒合,帶來的食物也塊吃完了。這天清晨,他便揹著長弓去狩獵。
安語然左臂雖然不再腫痛,骨頭卻還未完全長好,用不上力氣,仍然綁著夾板。她就留在洞中,負責燒煮一日三餐。說是三餐,其實早中晚吃得都差不多,也就是肉與山薯的組合。
到了下午,安語然把鍋灌上水吊在火上,洗淨的肉乾放入鍋中煮,同時把幾枚山薯放在火堆旁邊烤。狗二眼饞地趴在火堆邊,就等著吃飯了。安語然拍拍狗二的頭,示意這吃貨看好火,便走出洞口,靠在山壁上曬起太陽來。
只要天氣好,她都會出來曬太陽。多曬暖暖的陽光,一方面可以補充維生素D,加快骨折癒合速度,一方面也比呆在陰暗的洞內,讓人要心情舒暢些。
她低低地嘆了口氣,心裡想著,不知遊逸與鄒鉉有沒有擺脫追殺者,安全地到達蓮國。而她又要在這洞中躲藏多久?也許等左臂傷好之後,她可以去附近市鎮看看。
而在這一切之後,她又該去哪裡?留在附近肯定是不安全的……
狗二突然出洞,用頭拱安語然的腿,讓她從雜亂思緒中驚醒。安語然低頭見它神情有些異常,便凝神細聽,隨後傳來的說話聲讓她變了臉色,不是柯嶺回來。雖然還聽不清說得什麼,但柯嶺可不是喜歡自言自語的性格。
她閃身進洞,把肉湯移開,拿過旁邊的空鍋扣在火上,把火熄滅,再蓋上厚布,以免煙味洩漏藏身處。接著她示意狗二找個隱蔽角落隱藏起來。
說話聲逐漸清晰起來,似乎就在洞口不遠處的地方,有兩個人。
一人聲音粗啞:“這裡歇會兒吧……喂,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好像燒肉的香味。”
另一人說話語速較慢,有些陰陽怪氣地回答:“你是餓昏了吧?”
粗啞聲音道:“你這破鼻子,聞什麼都是一個味道!香臭不分。”
另一人哼了一聲:“知道還問!”
粗啞聲音咂著嘴道:“哎……在這山中搜尋這麼多天,天天吃這些豬食,嘴裡都淡出鳥來了!真想現在就去鎮上下館子,叫上幾個炒菜,來兩壺燒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