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抹金光浮現在他的面板上,和那股黑氣形成了掎角之勢。本來氣若游絲的先生彷彿重新得到了力氣,他面色蒼白的看著一光一暗兩種力量對抗,眼中第一次,出現了絕望的神情。
兩種力量的對抗越來越激烈,很顯然它們誰也不想退讓,光與暗的勢力逐漸蔓延到整個墓室,然後一聲足以讓人耳鳴的巨響響起,兩股不分勝負的力量就像突然爆炸一般,閃光照的人睜不開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光才漸漸消失,周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伊莫頓放下遮擋著閃光的手,看著自己身邊的景象,不由得微微一愣。
這裡,不是哈姆納塔的墓室。
恢弘的木質建築隱隱透露出古老的威嚴以及時間的滄桑,古埃及人很少會用樹木來當做建築材料,因為他們的森林覆蓋率很小,所以,這還是伊莫頓第一次看到木製的房子,而且從其無不盡其雄偉的風格來看,這裡顯然不是埃及。
在他身邊,還站著幾個模樣怪異的人,伊莫頓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些人和先生絕對是同族人。他們穿著長袍,愁眉苦臉,戰戰兢兢,如臨大敵,似乎生怕下一秒就會被什麼可怕的人奪取性命一樣,看都沒有看伊莫頓一眼。
伊莫頓輕輕皺起眉,手指微動,無數細碎的沙便從他長袍袖口裡灑落在地上。沒有風,細沙自己動了起來,向旁邊探索著,但令伊莫頓意想不到的是,他散出去充當探雷工具的細沙,竟然從那些看起來就是實體的裝飾傢俱,以及那些人的身體裡一穿而過。
全是幻象啊。伊莫頓將細沙收了回來。
突然,一個莊嚴的樂器聲響起,聽到了這個聲音,那些東方人的身子一抖,立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伊莫頓疑惑地看著他們顫抖的身體,還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就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從自己身體裡穿過——一個身穿黑色華服的男人穿過他的身體,邁著不急不緩卻又像精確丈量過的步子,走到高高在上的王座之上,轉過身,黑袍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度,坐了下來。
伊莫頓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不怒自威地倚靠在王座之上的男人,披散的黑髮,劍眉入鬢,琥珀色的星眸如同黑夜裡野獸的冷光,鼻樑高/挺,薄唇沒有一絲弧度,若是單從相貌上來看,這個男人,就是他的費舍爾里拉!
但是……伊莫頓慢慢走上前,眼神裡有些疑惑。他認識的那個男人,總是溫文爾雅的微笑,一舉一動都優雅貴氣十足,處變不驚淡然自若,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心靜的氣質。但這個人……僅僅是坐在原地什麼也不做,身上那永遠掩蓋不了的殺氣以及冷漠的威壓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誰給你的權利讓你輕舉妄動了。”王座上的男人輕聲道,一樣的聲音,卻沒有先生的溫柔,清冷的就像一把刀,慵懶的琥珀色眼裡閃過一絲讓人腿軟的戾色,漫不經心地盯著伊莫頓。
伊莫頓停了下來,他看得見他?
“王,”伊莫頓身後傳來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他側身看了一眼,一個身材比王座上的人還要健壯的男人不顧周圍人的眼色,豁出去一般站了出來,“末將……有一事……”
“呵,你心軟了吧,大將軍。”還沒等他說要,先生就冷笑一聲,“以戰養戰的方式讓你憐憫起那些弱者,可悲的人性又讓你心疼那些當做炮灰的廢物。你反對我的戰略,是嗎?”
“……是的,陛下,雖然他們現在還是我們的敵人,但未來那塊土地必定是我們的,燒殺搶掠取得補給的方式只能求得一時的便利,但以後想要把那塊土地養起來,取得民心,恐怕……”將軍原本振振有詞的聲音在先生的注視下越來越小。
“現在,他們還是敵人。”先生冷冷地看著他,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至於以後他們怎麼生活……這與我無關,如果他們想活,總會用一切手段活下來,這世界永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活不下來便是弱者,我不需要弱者,這樣的臣民,對於我來說沒有生存價值。”
“至於那些充當炮灰計程車兵們……”先生拉長了語調,用著滿不在乎的語氣說,“我的棋子,總得有些犧牲價值。”
“可是,陛下……”
將軍的聲音被先生起身的動作打斷了,他緩緩走到跪在地上的將軍面前,微眯起眼:“你是個聰明人,幫我取得了幾場升級,將軍,但……”
銀光一閃,鮮血飛濺,一顆猙獰的頭顱滾到一旁。
“我不需要質疑我決定的狗。”先生一腳踩上還在抽搐的無頭屍體,慢條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