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袖直直地注視著對方的眼底,一句話都沒有回答。
川島漾只好寵溺地擁住女生,下巴抵住川島袖的肩膀,輕聲道:“對不起嘛,小袖。原諒我好嗎?我會每個月寫信和寄照片回家的。很浪漫吧?”
川島袖沉默著仍舊沒有表態。
直到男生奇怪地抬起身,打算看一看妹妹的反應和表情,川島袖才驀地開了口:“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得清晰,然後最後留下了印著淚痕的冷漠的臉,用力推開了男生。
志願書需要家長簽字認證。
所以父親和母親都知道川島漾要離開東京的事。
明明在上交志願書的前一個晚上他們還煞有其事地開了家庭會議,明明當時父親和母親都表示了希望川島漾不要離開東京,明明川島漾爽快地答應了的,明明他還揉著自己的腦袋承諾了“我們四個人會永遠在一起的啦。”,明明……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騙子。
——全都是騙子。
川島袖只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被早有了自己打算的川島漾玩弄於股掌。
“你回來做什麼?”川島袖冷冷地抬著眼,對準備擁抱自己的哥哥做出了拒絕的姿態。
“當然是幫小袖慶祝生日啦。因為剛剛落實了實習的工作所以並不是很忙,總算是可以趕回家。爸媽呢?怎麼不見他們人?”川島漾還是不容分說,用力地抱緊了臭著臉的女生。
“你不要碰我啊!”川島袖奮力掙扎,卻終究還是敵不過男人有力的臂膀,身體仍舊被牢牢鎖在對方懷裡,“我顯而易見地被放了鴿子。”
川島漾輕嘆了口氣,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然後鬆開女生,把手裡扁平狹長的小匣子遞給了川島袖:“生日快樂,小袖。”
“如果是你給的禮物的話我拒不接受。”川島袖推開哥哥的手,把臉別轉到另一邊。
“真是的,小袖你的彆扭都鬧了五年了,要不要那麼小心眼啊!” 川島漾還是笑,絲毫沒有因為受到牴觸而喪氣。
他輕巧地開啟匣子,用戲謔又威逼利誘的語氣說道:“即使是這個也沒有辦法打動我們家小袖嗎?”
川島漾的話聽起來像是女生鐵定會屈服一般,川島袖不屑地扭回頭,正打算把匣子裡的東西扔開,卻在指尖觸到紙張的瞬間停住了動作:“你怎麼知道……”
“你去年不是還在對老爸抱怨說暑期檔的話劇沒有阿加莎嗎?”川島漾把匣子又往前伸了伸,“拿著吧,我體貼地買了兩張。你要是沒有人陪,我來……”
“才、才不會和你一起去看!”川島袖一把搶過對方手裡的匣子,小心地藏到身後,像是防備川島漾後悔把話劇票討回去似的。
“我想也是啦。”川島漾伸手捏了捏女生的臉頰,小聲感嘆了一句“真軟”,遭到妹妹的眼刀之後收斂了笑意,繼續道,“不過黃瀨可能會邀你一起去看。”
“誒?”這個名字還帶著點陌生,川島袖沒有想明白它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對話當中,不由得愣了神。
“因為票是他自告奮勇要幫忙買的啊。為了報答他就把另一張送給他了,到時候記得和他打電話確認哦。”
川島袖急忙再開啟匣子,拿出話劇票,發現果然只有一張。
“為什麼要和汪肉……黃瀨一起看話劇啊?”川島袖不解。
自己和黃瀨涼太,怎麼都扯不上關係不是嗎?——除了幼稚園時候川島袖單方面被對方纏著的孽緣。
“啊?你們難道沒有在交往嗎?”川島漾也迷惑道,“他每年都發新年簡訊來問候我,我還以為你們關係很好……”
川島袖抽搐著嘴角簡直無力吐槽。
黃瀨涼太,幼稚園的時候就已經展現過他超強的煩人功力。自幼稚園畢業後,在川島袖十六歲生日那天再度重逢,並且交換了手機號碼。但是在那之前就早有川島袖哥哥的手機號碼,並且每年都發節日祝福以至於讓哥哥以為兩個人關係很好。
總之是一個謎一樣的白痴。
川島袖默默在心裡給黃瀨涼太敲上了“鑑定完畢”的印戳,慢慢把頭轉向川島漾:“哥哥我不認識那種人,你最好還是把他的手機號碼刪掉為好。否則智商變低了我可不會管你。”
“小、小袖你竟然叫我‘哥哥’了!天啊!黃瀨果然是好人!”
“……你智商已經變低了,別說我認識你。”
川島袖低頭看了眼話劇票,簡直想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