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他走上前去說:“她生前說過要火化,不願腐爛。你與她既然並無文書,也沒拜過堂,算不得正經的夫妻。她還是個未嫁的姑娘,如今衛家捨棄了她,她什麼身份都不是了,我打算在山上為她立衣冠冢,以我妹妹的名義。”
“不行!”
“我只是來告知你,她與你無半點干係,輪不到你來干涉她的身後事。”
衛兗將衛泱的身體抱起,欲離開屋,又停下道:“她和你曾有一個孩子,當初謝爾德要她在我與那孩子之間二者選一,她並非選我。謝爾德叫宮人灌她墮胎藥,她以死相逼,最後撞了柱子,孩子才沒的。”
衛兗平淡的語氣似淬毒的刀,殺人者,從來不需浪費太多感情。
“阿奴,她其實簡單得很,別人如何對她,她如何還之。你把她想的太複雜了。”
慕湛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他想起她答應過她許多事,還說過有他在閻王也不敢收她!他偏不信那小女子走的這樣容易,就算把他壽命全分給她,也要把她追回來。
他與衛兗上一次打架是在八歲爭狼崽子時,那時小孩的打架也不過摔跤而已,拳頭都不必上。
衛兗一拳打在他腹上,不留餘力:“若不是為了烏桓,我現在就殺了你!”
又一拳落在他胸前:“你以為我不知道上山之前你跟她說過什麼!”
慕湛也不是任打的主,拳頭砸在衛兗肚子上,力道不必衛兗砸過來的小。
“老子的女人是死是活輪不到你們做主!”
衛兗趁機翻身,將慕湛壓在身下,一拳一拳往他肚腹的地方揍去,勢要今日替衛泱報仇,殺了慕湛,再自殺,欠她的今日一併都還清。
烏蘇等人趕來時,慕湛已是渾身負傷,衛兗停了手,冷冷地看著半死不活野狗一樣的人:“人我給你,因你是主子,從今往後你我只有主僕之分,再無兄弟之情!”
起初眾人皆以為慕湛是瘋了,抱著具屍體鎮日茶飯不思,但凡餐飯都得備兩份。北峰山地處高寒,多珍貴藥材,幾乎墾便了遍山的稀世藥材餵給衛泱喝,也不見半點氣色,軍中沒了步青雲,誰也不會搗弄這些一輩子都見不著的藥材,慕湛也不顧那麼多,反正現在人沒呼吸,管是有毒沒毒的,都想法子灌下去。
古寺的住持憐憫那些藥材,召集全寺的弟子商量過後,做出了決定。
“女施主既有佛緣,貧僧便將本寺的鎮寺舍利子贈與施主,願能救施主一命。。。”
“老子不要你們那破玩意兒!”慕湛瞧也不瞧上一眼,打仗的人要是信佛,無異於等死,且憑衛泱的性子,但凡虧欠誰的一定得還清,他不想她再揹負別人的債了。
在這寺裡借居已有多日,也到了該走的時候。
千人隊伍浩浩蕩蕩出發,穿梭在北峰山的冰雪間,下山的路崎嶇難行,全程靠扶著困在山石上的繩索而行。不少士兵的手凍裂,也有人稍有不慎鬆手掉下山崖的。
凍死的馬匹便剁了埋在冰裡曬三天,直接拿來當肉乾吃。一層棉衣實在難禦寒,北峰山的天氣比預料的更惡劣,勝在慕湛的玄鐵騎各個身經百戰,毅力非凡,乃兵中之王,嚴寒飢餓,忍一忍都過得去。
唯獨擔憂是衛泱,雖然屍體一具,也不能給凍傷了,慕湛將自己的棉襖和氅子都給她裹上,馬匹被活活凍死的氣溫下,他卻穿著單衣。
烏蘇阿六敦這些人以為他瘋了,都不敢靠近,凡事皆請教衛兗。衛泱心道二十七八的男人了能說瘋就瘋?他要瘋也是他的事,他們得在下一波風雪來之前儘快下山。
作者有話要說: 你死一回我死一回多公平
☆、還魂
慕湛總產生衛泱在他耳邊呼吸的錯覺,把她背在背上,一天一天感覺她體重的流失,他連閉眼都不敢,生怕醒後只剩一堆白骨。
或是連白骨都沒有,只是他死前一場幻夢。
半路羌人突襲,玄鐵騎損失慘重,衛兗恐山下仍有埋伏,便帶了兵趁夜下山去剿羌人。
往常打仗都是慕湛帶頭,這是頭一次他坐鎮後方,有衛兗去前方打仗的。臨行前,衛兗拿出私酒與他共飲。
“你不僅是玄鐵騎的首領,更是烏桓的首領,不論何時都得留著一條命帶烏桓人走出草原。”
慕湛沒有別的話:“你保重。”
衛兗目光落在一旁的衛泱身上,當她是在熟睡,摸摸她的腦袋,眼裡照舊滿是寵溺:“等我回來。”
衛兗等人前腳剛走,便有風暴來襲。留在山上計程車兵死傷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