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只要秦子揚一點頭,就可以從他厭惡的深山生活徹底解脫了。
可得知這件事,秦子揚第一反應不是興奮,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怎麼就……這麼完了?”
明明他都已經逐漸習慣雖然單調卻充實的山村生活;明明和舒淮關係變得挺好;明明感覺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完……
但是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他下意識地望向舒淮,企圖從他那裡得到一點反應,舒淮會挽留他嗎?會捨不得嗎?
但他很快失望了。
舒淮神情淡漠,抱臂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己無所謂的樣子。
秦子揚最煩看見舒淮那張死人臉,火氣騰地就竄上來,張口就道,“那現在就……”
“送我回家”幾個字在舌尖打轉躊躇,始終還是難以啟齒。餘光不經意瞟到舒淮忽然皺了下眉,心裡頓時一鬆,出口的話語就變成了,“不,我要繼續!”
原本篤定他要放棄的舒淮微怔,眼裡劃過一抹波瀾,“你真的要繼續?還有十天。”
秦子揚重重點頭,固執道,“嗯,我確定。再堅持十天我的蘭博基尼就到手了,傻子才現在放棄。”言語間似乎都是為了自己的愛車才做出如此重大的犧牲。
他斜眼瞟過去,舒淮正面無表情盯著地上,但眉宇間的再沒有之前擰成川字形。
秦子揚心情一下變得莫名其妙的好。
於是在醫院呆了不到兩天,一行人又輾轉回到山上。
秦子揚腿有些不太靈便,作勢要舒淮揹他,但這一次舒淮不幹。
剛過懸索橋,舒淮就道,“自己走。這個世界,沒有人會能夠揹負你一輩子。”
秦子揚縮回伸出去的手,撇撇嘴,“自己走就自己走。”
便一瘸一拐地沿著泥濘的小路上山。
舒淮也不說話,只是默默走在他身側前方的位置。
無論秦子揚走快走慢,或者停下來休息,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前面舒淮凌厲的下頷輪廓。
他心中是莫名的安定。知道這一次,舒淮會陪著他走完全程。
他對舒淮剛才的話有所觸動。的確,這個世界幾乎不會有人揹負你一輩子……
但有人,能夠陪伴你終生。
在他慢吞吞的行走下,原本不到兩個小時的山路,硬是被走成了三個半小時,足足拖延了一半。
工作人員都跟的身心疲憊,只有舒淮始終沒有抱怨或者催促一句。
等終於回到山裡的小木屋中,秦子揚也是累的很,幾乎想要倒頭就睡。還是舒淮冷著臉,擰了帕子扔給他逼他洗臉擦身體,不許他汗津津地爬上床。
秦子揚肚子餓的咕咕叫,人趴在被窩裡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和舒淮討價還價,“午飯幫我一起煮了唄。我煮晚飯!”
舒淮看了他一眼,“還要劈柴。”
秦子揚大呼小叫,“我是病人!病人!你好意思讓病人劈柴嗎!”
舒淮面無表情,“你傷的是腳,又不是手,我沒讓你挑水就夠意思了。”
秦子揚耍賴,比了個手勢,“5根?”
舒淮:“10根。”
秦子揚不幹,“太多了!6根,不能再多了。”
舒淮,“至少9根。”
秦子揚抱著被子翻滾,“啊啊啊!少幾根會死啊!”
舒淮,“會煮飯到一半沒柴,餓死;燒水洗澡到一半沒熱水,冷死。怎麼死,你自己選。”
秦子揚一瞬間錯愕地瞪大眼,隨即笑的前俯後仰,“哈哈哈舒淮!你居然會講冷笑話了!”
舒淮,“……我沒有在說笑話。”
兩人對話無聊到極點,卻又詭異的有種說不出的和諧氛圍。
連工作人員都發現,蛇咬事件過後,兩人關係彷彿堅冰融化,和煦了很多。
又過了兩三天,秦子揚腿上傷口開始癒合結痂了,身體也完全復原。某天吃完飯洗碗的時候,不經意地發現工作人員朝攝影師招手,攝影師隨後出去,兩人在門外嘀咕著什麼。
天生好奇心旺盛的秦子揚偷偷摸摸躲在門邊,聽兩人說話。
聲音斷斷續續的。
“要告訴秦子揚嗎”
“他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要說的”
“什麼時候……?”
“唉”
“我家出什麼事了?”
伴隨著兩人的嘆氣聲,秦子揚忍不住插話。兩個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