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圖拉薩滿啊！”馬克思的眼神有些朦朧，他似乎已經有些醉了，畢竟不是經常飲酒的人，竹葉青的度數也不低，藉著酒勁兒，馬克思說了一句讓趙凡聽不懂的話，“依我看，柏圖拉薩滿，她是一名真正的薩滿！”

還好馬克思沒讓趙凡疑惑太久，他抿了一口酒後，繼續說道，“薩滿是神聖的職業，他們自從獸族誕生以來，就一直存在著！在部落中，他們擔任著教育孩子們的任務，他們指引族人放牧，當族人有了傷病，他們又是最優秀的醫生！在戰場上，他們有著無與倫比的戰場輔助能力，有了薩滿隨行的獸族戰士，才是真正無敵於天幻大陸的驍勇戰士！”

一番話說下來，坐在馬克思身邊的恩格斯臉帶紅光，不停的嘬著手中的犛牛肉，趙凡無語的看到，老薩滿的嘴裡也不是完全沒牙，還剩下了那麼，一顆！擔心最後那顆牙也掉了，趙凡只好也丟給老薩滿一瓶酒，換來老薩滿咧著擁有一顆凜然而立的牙齒的嘴，露出善意的一笑。

“正因為他們對於獸族偉大的貢獻與付出，我們千千萬萬的獸族敬重他們，擁護他們！甚至，擁戴他們建立了與獸皇陛下平起平坐的戰神廟！可是，我們的敬重換來的是什麼？”馬克思的聲音徒然變的激動，“我們的敬重換來了一幫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大老爺，大貴族！他們忘記了自己身為一名薩滿應有的榮耀與職責所在！他們只知道醉生夢死的享受，派出無數的獸族勇士，為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去那該死的紅河要塞下送死！”

趙凡心裡有些驚訝，聽這馬克思的話，似乎這牛頭老漢還是個獸族中少見的無神論者！或許也不是，薩滿和戰神是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神侍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都是愚弄平民百姓的，這點趙凡很清楚！細數整個圖拉姆神廟，只有戰神衛和戰神有些關聯！或許可以這麼說，馬克思信奉戰神，但是他很瞧不上神廟裡那些作威作福，從民間薩滿爬上去的薩滿！

“是的，是送死！”馬克思的語氣又變的悲涼，“戰場上有了高階薩滿，獸族勇士的生命才能得到更好的保障，可是看看咱們獸族歷次對人類的戰爭吧！呵，又哪一次的戰爭，那些神廟的大老爺們親自披掛上陣了？他們從來都是派出一些實力平平的薩滿隨軍出征，這完全是無視我們獸族戰士的生死啊！我們對那些實力高強的薩滿的尊敬，就換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嘿，老弟，你說這值得嘛？”馬克思猛灌一口酒，湊到趙凡跟前，攬住他的肩膀說道，“你那會問我為什麼逃避徵兵，現在你知道了吧！我們獸族勇士視戰死沙場為最高榮耀，可我們他媽的不是傻子，我不想看著自己的族人白白的去送死！”

看著時哭時笑，不停罵罵咧咧的馬克思，趙凡知道這個老漢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以他的身份和頭腦，是不會當著趙凡這個才認識不過數小時的人，說出這麼一番對神廟大不敬的話來的！

趙凡低著頭，輕輕的抿著竹葉青。怎麼說呢，馬克思是個有思想的牛頭人！這個勇士一生經歷了多少次生死戰爭，看他身上縱橫的傷疤與頭上僅剩的半截牛角就知道！經歷過生死的人，就很容易大徹大悟，馬克思就是看透了神廟的腐朽墮落，才帶著自己的族人逃避徵兵，躲到這邊緣之地避世！想想也是，要是紅河要塞的戰場上，多上哪怕一個主祭級別的人物，恐怕人類和獸族之間的軍事天平就要徹底的傾斜了！

柏圖拉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覺悟，相信如果有誰對她這麼說，她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前往紅河要塞，但畢竟還是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這個要求！相對而言，柏圖拉更像是馬克思所說的薩滿的兩種職能中的前一種，在部落中指導族人生活，傳承文化知識，救死扶傷的民間薩滿，而不是戰場超級輔助工具的戰爭薩滿！

其實，戰爭就是個讓人說不清的事兒！不管馬克思的覺悟再怎麼高，紅河要塞不照樣又千萬獸族大軍在浴血奮戰嘛？每年不照樣還有無數的民間薩滿，懷著虔誠嚮往的心情，到圖拉姆神廟去參加聖拿路節麼？馬克思不過區區一個百人部落的酋長，他能逃避，卻不能改變什麼！

不過，趙凡還是在心底為神廟的薩滿們辯駁了一下，至少維奇拉這位可敬的玳瑁族長者，就並沒有如其它神廟祭祀一樣墮落，趙凡恰恰就是在軍帳中認識的維奇拉這個高階薩滿！

想了一會，等趙凡再抬起頭的時候，卻啞然發現，那位名字很是穆拉薩爾勒B的牛頭酋長，已經和那位名字同樣很穆拉薩爾勒B的老薩滿靠在一起睡著了！恩格斯薩滿似乎是還留有那麼一絲意識，嘴巴大張著，衝著趙凡呵呵直樂，一顆孤立門牙，在正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