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現在已經掉在太平洋裡餵了鯊魚了。不相信話,就開啟電視機看看,新聞說不定還在播呢!”說著戲謔地大笑起來。
話一出口,舉座譁然,形勢再次發生了戲劇性扭轉。誰也想不到,叱吒風雲嚴家父子會死得這樣容易。
嚴耀宗仰著脖子笑了幾聲,卻乾巴巴收住了,因為在他對面,那個少年並沒如他所想一樣,表現出驚慌失措,反而比剛才更多了一份平靜與堅定。嚴三乾咳幾聲,制止住場中喧囂,勝券在握地宣佈:“大家長和太子雙雙遇難,耀宗深表痛心吶。但是蛇無頭不行,總要選出來個決策人,帶領大家做事。現在就都表個態吧,有人反對嚴耀宗嗎?”
嚴氏族人彼此交換眼神,遲疑著各自表態——有人早有異心,當即倒戈;有人見機行事,曲意逢迎;有人垂首沉默,敢怒不敢言。
看夠了這形形色|色嘴臉,卓揚把他們一一記在心裡,冷冷說道:“大哥出事了正好,省得麻煩。三叔啊,這樣簡單事,就不需要多費唇舌了吧,按照爸爸遺囑,他死了,一切由大哥繼承。那大哥死了呢?這個同母異父弟弟,和身為叔叔一樣擁有繼承權,所得到一切,大可以與分庭抗禮。想投票嗎?好,反對!還有在坐諸位……”他眼如深潭,語氣波瀾不驚,“們就那麼肯定爸爸和大哥必死無疑了嗎?們有誰,親眼見到了爸爸或大哥屍體?”
嚴三身邊幾人梗了梗脖子,說不出話來。他們自然知道嚴耀欽被炸成了焦炭,嚴予行也陳屍海底,卻不能明說,一旦鬆了口,無異於不打自招和嚴家父子之死有關聯,警察就在門外,豈不落人口實。
嚴耀宗暗暗皺了下眉頭,這個小野種倒比預想難打發。他步步為營,唯一失策,就是完全忽略了嚴家還有這麼個緊咬不放小兒子。
見卓揚態度強硬,在場到底有幾個忠臣元老,抱成一團發出了反對聲音,與嚴耀宗對峙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阿義悄悄拿了自己手機給卓揚。電話是丁冉打來,他簡短知會,嚴予行已經避開所有耳目,安全抵達臺灣,他那頭由白狼湯尼親自帶隊去接應,人一定會完好護送回裡島,保證萬無一失。
得知大哥是安全,卓揚整個人鬆懈下來,再沒一點力氣,如果不是椅子支撐,幾乎就要軟軟栽倒在地上了。他所做一切,就是穩住局勢,拖延時間,等大哥回來,現在使命就要完成了,可他還有另一件十分想做事。
他不能容忍那個殺掉了嚴耀欽男人還活生生站在面前,甚至還帶著讓人憎惡冷笑。從小到大,他世界裡沒有仇恨。他可以原諒爸爸懷疑與利用,可以原諒生死攸關之下捨棄,可以原諒大哥嫉妒,小姨算計,瞿江誤傷,卻沒辦法原諒這個害死了老嚴人。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嚴耀欽早已佔據了他一整顆心,成了對他而言最重要人,甚至重要過他自己。
他設想中未來,恬淡溫馨,看看風景,嚐嚐美食,品酒作畫……可是所謂美食,要是那人親手烹飪,所謂美景,要是和那人並肩領略,所謂好畫,是要有那人來做題材。這個世界沒有了嚴耀欽,一切就就都沒有意義了。
這就是愛啊,是深入骨髓愛!
人心難測,自己心更難測。誰能想到,重生一次,竟好像就是專門回來和那個人相愛一樣。
嚴耀宗打量著表情變化萬千少年,恨不得一槍崩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雜種小子。但礙於此刻處境,只好咬牙忍住了。
剛想出言威脅,少年突然神色微變,他一手抓住胸前衣襟,一手撐著桌面,試圖站起來,卻有些勉強,冷汗從額角滑下,喘息急促而劇烈。
嚴三暗暗得意,早聽說這野種是個病秧子,有嚴重哮喘,吹個風淋個雨就能把小命給丟了,現在正好,不需要親自動手,就可以由他自己把自己輕易解決掉了。
嚴耀欽啊嚴耀欽,枉精明一世,想不到兩個兒子一對草包,都是廢物!
他帶著陰森笑意緩步上前,踱到卓揚身邊,一把將費力站起卓揚按住,似對少年不適絲毫不覺,只一味俯□逼迫道:“別急著走啊小侄子,今日無論如何要論出個結果來。乖乖聽叔叔話,在這份意向書上籤個字,之後還接著做野種小少爺,大家叔侄一場,是不會為難。”
卓揚被他按著肩膀一牽動,身體癱倒下來,嚴耀宗下意識拖了一把,兩人幾乎跌在一起。瞬息之間,有樣硬邦邦冰涼金屬物頂住了嚴三下顎,他瞳孔一縮,那赫然是一直德吉林掌心雷手槍。
那支槍體積很小,只有兩發子彈,藏在身上不易發覺。雖然射程只有兩米,擊中要害卻足以致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