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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時針滑過十一點,紀禾終於下定決心要給喬澤宇打電話。其實這時候已經很遲,她怕喬澤宇已經睡了,可還是忍不住想聯絡他。
看著紀馳瞪著電視傻樂,紀禾披上外衣拿著手機到陽臺上撥通了喬澤宇的電話。
嘟嘟嘟響幾聲後,電話通了。
“喂?”他的聲音傳過來,清清朗朗,沒有一絲睡意。
“是我。”紀禾遲疑,咬一下嘴唇。
“知道。”他在那邊低笑,有微微的喉音,帶著到了一定年齡才會很有魅力的磁性。
“嗯……新年快樂。”她想了半天,好似之前想好的幾個話題都不適合,只有這麼一句話最實在。
“新年快樂。”他也配合地說。
“你……在哪兒呢?”話一出口,紀禾就後悔了。這時候當然是在家,她明顯說話是不經腦子。
“在公司。”喬澤宇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微微飄起來的雪花。
“現在還要工作?”紀禾皺眉。
“沒多大事兒,待會兒回家。”喬澤宇說著,心裡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從C城返回上海,他下意識地想著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似乎……當下和他預想的有些不一樣。畢竟自己曾經被拒絕過,而如今他早已失去了某種權利,所以面對紀禾是很坦然,卻不曾料到紀禾的變化。而這樣的變化,讓他忍不住一根接一根地抽菸。他本不是一個會逃避現實的人,到這時候卻遲疑了。心裡怒放的情緒在奔放的激動之後,徒留無常的悲哀。他該怎麼辦?想到這裡,喬澤宇只是笑,忽略胸腔部位被牽動的酸澀的疼痛。也或許是他庸人自擾,紀禾到如今只是拿他當朋友。是他多慮了。
想要,而不得要的痛楚,他已經在其中浸潤多年。他捨不得將紀禾拉下水。
“紀禾……”他猛然開口,卻又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嗯?”她在那端問,聽得到客廳裡傳來的電視裡隱隱約約載歌載舞的聲音。
“什麼時候去劇組?”他立馬換了個話題,以免她聽起來奇怪。
“後天。”
然後,喬澤宇不說話了。
紀禾站在陽臺上,吹著寒風,聽得那邊他淺淺的安靜的呼吸聲。這樣的沉默最初頗為尷尬,然後被新年倒計時的喧囂打破。
零點一到,遠遠近近的天空都爆開了燦爛的煙花,五光十色,照得半邊天一閃一閃亮如白晝。淡淡的煙火味兒竄到半空,如霧般飄渺。
“新年快樂。”她輕輕說。卻不確定他會在嘈雜裡聽得到。看著滿天煙花,紀禾頓時有種悵惘與欣慰交雜的情緒。
“新年快樂。”他也溫和地笑。
……
在新年那一刻與紀禾通完話,喬澤宇依舊站在落地窗前,看萬家燈火,新年氣氛。
正出神,電話又響了,卻是譚文彬來電。一般過年的時候懶到骨子裡的譚文彬頂多來個群發的拜年簡訊,打電話倒是頭一次。
“大忙人怎麼記起我了?你那幾個‘好妹妹’沒纏得你分身乏術?”喬澤宇笑。
“老喬,正經事兒。”譚文彬一反常態地嚴肅。
“說。”喬澤宇習慣性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
“這可是平地驚雷啊,你得做好準備。”譚文彬一本正經,言語裡又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戲謔,“孫睿維簽了一份遺囑。估計是怕找盛帆集團合作律師事務所會出麻煩,就找我一關係挺好的律師同行諮詢。你知道他那份遺囑的內容是什麼嗎?”
“什麼?”喬澤宇很配合,平平靜靜地問。
“將名下百分之八十的財產留給你的‘前女友’單雨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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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包不住火。
一個星期後,孫睿維簽下的遺囑還是被喬家人知道了。在醫院裡看到遺囑上白紙黑字的內容,喬老太太當即就又驚又氣又悲得差點暈厥過去,立即被在場的醫生護士送去吸氧打了一針鎮靜。
妄自她這後半輩子拿外孫睿維捧在心頭疼愛,卻不料到這孩子到頭來竟然幾乎將所有財產留給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女人,硬是一點沒考慮到她這個老太太。雖然她也並不需要什麼財產,可畢竟心意還是要有的,結果外孫連這也沒想到。
喬老太太在剛剛聽說孫睿維籤遺囑時,滿腹心酸,她擔心來擔心去,就是怕這孩子對治療死心。結果怕什麼,什麼就來。新年剛剛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