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客棧、吃的飯菜、穿的衣服,坐的馬車,哪一樣都是極其奢華。
而她表現出來的是不斷的索求,對於金錢上的追求,對於物質上的要求,若不是長樂城在背後幫他支付了一切費用,他差點就要去街頭賣藝賺錢,養活這個貪慕虛榮的女子。
“來者何人?”一個士兵從城牆上俯視下來,高喊。
“千雅冰修來了,快點開啟城門。”施月舞抬起蒼白如紙的臉,笑著對上面的人喊。
語畢,她垂下頭來,捂著心口,急促地喘息。
那日心臟病發作,藥已經用完,她以為自己可以支撐過來,但是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一切來到那麼迅猛,死神扼住了她的咽喉,奪走了她的呼吸,剎那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她卻不想就這麼死去,這個世界的金錢太誘人了,這個世界的人也太誘惑了,不想就這麼死去,不想就這麼死去啊。
彷彿是上蒼聽到了她的渴求,她得以苟延殘喘至今。
是的,是千雅冰修以內力延續了她的生命。
自耗內力留一個有用的人在世上,他在利用她,那麼她也要利用他。
如果他不是有所圖謀,她必定感激涕零,但還是會一樣的利用他。
原本這就是一個“你對他好,他也未必會對你好”的世界。
長樂城(4)
這裡是一個“強者生存,弱者為奴”的世界。
綿河汙染嚴重,朝廷撥款到北州,北州的官吏卻一無作為。
沿途經過的城池,表面看起來無異樣,深入觀察就會發現——
裡面的人無法出城,外面的人也無法進城。
整個北州都被長樂城那個人控制了,一旦有人進入北州,就要進行嚴密的檢查。然而,因為北州有災情,所以普通百姓是不太可能願意來到這裡的,那麼就只可能是朝廷派出的欽差大臣。
她曾在御書房通讀過朝廷那段時期的所有奏摺。
北州的官吏,包括皇帝派出的官吏,所有人無不是在災情上大做文章,對於北州各城的異樣卻隻字不提。
所以,那些被派出的官吏,一進入北州,要麼被收買,要麼被監禁,否則不可能出現那麼統一的口吻。
夏墨兮啊,沒有十足的把握,你千萬不要親自來北州啊!
施月舞一邊捂著心口喘息,一邊思考,她的行蹤也恐怕早就被長樂城的那個人知道了。
在千雅冰修以內力延續她生命的這段期間,她的心臟已不再如從前那般疼痛了。
心臟彷彿已經死亡。而死亡後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心臟的瀕臨衰亡導致呼吸跟著衰竭,但她還是習慣性去按住心臟的位置。
“沒有體力就不要喊這麼大聲了。”千雅冰修看了眼喘息不止的施月舞,皺了皺眉,然後抬起頭,讓城牆上計程車兵能夠清晰的看出他的臉,高喊了一聲:“是我。”
自從長樂城的人發現了她的行蹤,就開始設計陷害她,若不是他日以繼夜的保護,她能活到現在嗎?
在她隔三差五的出現呼吸微弱的狀況時,若不是他以內功護住她的心脈,以她如今孱弱的身體,能有命來到長樂城嗎?
這個不知感恩戴德的女人,他好心好意地告誡她,長樂城是一座死城,有去無回。她竟然斷然拒絕,執意前往。
長樂城(5)
現在看來,她早就看出了他和長樂城之間的微妙關係,一心就是為了見那個人而來北州的。
可是,坐鎮在長樂城的那個人也實在奇怪,一開始派遣了殺手暗殺施月舞,後來卻又叫他將施月舞活著帶到長樂城。
玩弄權術的人真是可怕,不像他們江湖人,一切憑武功強弱決勝負,雖也摻雜著陰謀詭計,卻不似這些人那般手握數以萬計人的性命,稍有不慎,國家盡毀。而且,手中性命越多,越是陰險狡詐。
罷了,只要能得到寶劍溟血,其他都無關緊要。
“終於承認你是他的人了?南精忠,南精忠,這個人真是‘難精忠’啊,”一陣喘息過後,施月舞笑容奸猾地看著千雅冰修,嘴巴卻不饒人:“南精忠是凌蘭的義父,那麼你呢?堂堂的武林盟主千雅冰修也是南精忠的義子嗎?”
那一日,她在德妃的永和宮問凌蘭,“你的義父是誰?”得到的答案就是這三個字——南精忠。
昔年兵部尚書南銳盟的兒子,現今皇貴妃南柯的父親,也是德妃凌蘭和淑妃尹妙淑的義父。
多麼完美的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