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廓,便在頭上臉上遮了一層薄紗;趙海傾原本就人高馬大,打扮成瓦萊人也頗神似,只是臉上那一圈濃密的大鬍子被雲天取笑了很久。
只聽一聲號響,上百匹駿馬一同衝出,聲勢浩大,馬蹄聲若雷鳴滾滾,如綠海里翻騰著一片暗色的浪潮。
趙海傾雙手牽著韁繩,雲天的身子被他環在兩臂之間。
馬匹顛簸,雲天前一天剛剛做過體力透支的運動,此時便不客氣地將全身重量都依靠在趙海傾身上。
“……難受?”
“沒,”雲天搖搖頭,“就是覺得腿痠……不打緊。”
趙海傾一拉韁繩,駿馬放慢了速度,散步般地緩緩前行。
雖然舒適了許多,不過這麼一來,二人就遠遠落後於其他人了。
趙海傾道:“跟他們一起反而會驚動那些畜生,我們找一處人少的地方,相公給你打幾頭大的。”
他說話時,大鬍子就跟著下巴一動一動,雲天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趙海傾故作嚴肅道,“敢嘲笑相公,晚上回去收拾你。”
帕亞大草原上有一種金獅,它們體型巨大,並且十分兇殘狡猾,一般的獵人都不會輕易與之為敵。
──而趙海傾的目標正是河邊的一頭成年金獅。
不過很顯然,發現這頭獵物的並不只是他們二人。
河對面的草叢裡藏著一對男女,男子背著長弓,女子佩著獵刀,俱是十分颯爽的模樣。趙海傾琢磨了片刻,道:“這兩個人大概就是瓦吉夫婦了。”
雲天奇道:“……啊?你怎麼看出來的?”
“直覺。”
“……”
就在二人低聲交談時,瓦吉夫婦也看了過來。
對方顯然沒有將趙海傾與雲天放在眼裡,那女人還頗挑釁地輕蔑一笑,狹長的美眸中盡是不屑。
雲天哭笑不得:“我們被下戰書了。”
趙海傾沈著道:“應戰就是,孤乃一國之君,怕他不成?”
他說話時,已將長弓握在手中,擺好了架勢。
瓦吉也已經用箭瞄準了那頭金獅,他的妻子麗莎握緊彎刀蓄勢待發地伏在草地中,像一隻美麗而兇狠的豹。
這時,雲天忽然發現麗莎的手腳肌理分明、非常結實,雖知道打獵的女子會強壯一些,可她的體型……卻似乎不像個女性,反倒像一個較為纖細的男人。
雲天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就倏然聽到利箭疾速射出的聲響。
抬眼看去,趙海傾射出的箭明顯要快上三分,隱約有白光流轉其上,分明是灌注了內力。
雲天心中一喜,暗道這一箭下去,縱是石頭也要射穿了,何況是頭野獸?
他的欣喜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就在金獅被射中的前一刻,那狡猾的家夥彷彿察覺到危險一般,居然猛地一矮身,結果利箭擦過它的頭皮,僅僅穿透了它的耳朵。
而瓦吉就幸運得多,他射出的那一箭位置很低,力道也掌握得十分精妙,恰好釘入了金獅的後腿。
趙海傾眉心一蹙,緊接著又放一箭!
瓦吉隨後跟上,長弓拉成滿月的形狀。
二人同時鬆手,兩支利箭破空飛去,目標直取金獅的腦袋!
金獅受傷不輕,雖然第一時間拔足逃跑,卻跑得一瘸一拐,血流如注。麗莎低吼了一聲,飛快地彈跳而起向它奔去,眼見她手中的獵刀就要刺中金獅,然而──
“鏗──!!”
一柄長劍斜刺而出,雲天轉動手臂,利用巧勁將那獵刀隔開來,金獅趁機躍起反撲,雲天以指風為劍,反手一刺,霎時將它肚腹戳了個血洞。
麗莎的心臟猛地一蹦,驚疑地看向雲天,沒想到這個“女人”的本事會這麼大,竟然只用手指就剖開了獅腹!
趙海傾和瓦吉隨後趕到,出人意料的是波爾依和他的妹妹阿爾娜也騎著馬跑了過來,看樣子是在旁邊看了許久的熱鬧。
獵物死了,卻不知究竟算誰的功勞,按說雲天給了它最後一擊,但若沒有瓦吉那一箭,他也必然追不到金獅。
麗莎十分激動,但卻壓抑著不開口說話,也不與雲天爭論,一張俏臉憋得通紅,看上去很怪異;瓦吉則與波爾依大聲嚷嚷著什麼,二人爭的不可開交。
波爾依和趙海傾存在利益關係,顯然要站在趙海傾這一邊,他是商人,本就口才極好,不過瓦吉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咬死了不鬆口,不肯把獵物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