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宰相府!”
她猛地轉身快步向自己的馬車走去,丫鬟連忙跟上,二人轉瞬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再說說這邊廂。
鍾宰相見心肝女兒愁容滿面地回了家,又是氣憤又是心疼,“你看看你看看,叫你不要去你偏不聽,這下可好,惹了一臉眼淚回來!”
鍾夫人將鍾靈拉進懷裡輕言安慰,“乖乖喲,你說你做什麼非要去找氣受,天底下的好男兒又不是隻有寧王爺一人,京中未婚的優秀公子比比皆是,咱們靈兒漂亮聰慧,還愁找不到好夫婿?”
鍾宰相一甩袖袍,憤憤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靈兒又不是嫁不出去!”
鍾夫人也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你還敢說?若不是你這當爹的挑剔,女兒又何必只拴在寧王身上!常、葉兩家的世子哪個不是人品家世一流?就因為你的關係,如今連提都不敢提起咱們鍾家!”
鍾宰相自知理虧,懊惱又後悔地說:“我怎會知道寧王竟然……他已收了靈兒的麟紋玉環佩,就已經是咱們鍾家的半個女婿了,哪料到陛下竟將一個男子指給他……”
鍾靈在母親懷裡哭夠了本,方才抬起淚眼哽咽道:“終歸那皇子是個男兒,王爺定不會只娶他一人,我……”
“你什麼你?難道你還想去做側妃不成!我不同意!”鍾宰相吹鬍子瞪眼,“我鍾家的女兒必須做正妻,哪有低人一等的道理!”
鍾靈心高氣傲慣了,也不甘願做小,可她對趙海傾一片真心,又不想看著趙海傾再納別的女子為妾。
鍾夫人拍了拍女兒的背,嘆道:“心肝,快回房歇著吧,娘叫膳房給你燉碗金絲燕窩粥可好?”
鍾靈走後,鍾宰相才將袖裡的喜帖掏出來,“罷了……帝命難違,王爺也有他的無奈之處,你去叫人準備賀禮,明日還得去王爺府上賀喜。”
鍾夫人抹抹眼睛,點了點頭。
就在宰相府一片愁雲慘霧的時候,寧王府裡卻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婚慶的場地早就佈置好了,趙海傾的寢房也換了紅帳鴛鴦被,他將雲天接回府後,便安頓在了後院的一間屋子裡,之後再沒過問。
雲天將蓋頭頂了許久,早就覺得呼吸不暢快,等屋裡一清靜下來,他就扯了蓋頭深吸幾口氣,打量一番周圍環境。
不多時,兩名婢女和一名清秀小廝前來問安,為首那年長些的婢女冷冰冰地說:“王妃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還不瞭解,這二人喚作明書、慧玉,以後便由他們服侍王妃。”
雲天點點頭,道:“謝謝。”
那婢女愣了一下,立即道:“王妃無須客氣。”
雲天心想在古代是沒有上位者跟下位者道謝的習慣的,就撓了撓頭髮,看向那對少年少女。
二人年紀不大,都是唇紅齒白的模樣,雲天正愁沒有人可以跟自己說話,便高興地把他們叫到身邊,抬眼端詳他們,盤算著回頭送他們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那叫做明書的少年膽子大些,回視了雲天一眼,微微一呆,臉上分明有些驚豔。
“王妃……長得真好看。”明書忍不住道。
那年長婢女一聽這話,頓時厲聲喝道:“放肆!”
誇讚容貌的話若是由那少女說出來就沒什麼不妥的,可雲天是王爺的老婆,明書雖然年輕可畢竟是男子,這話說起來就難免有點調戲的意味。
雲天見明書嚇得瑟瑟發抖,連忙打圓場:“這位大嬸……咳,大姐不要生氣,都是男人,誇一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姐沒事兒就先出去吧,我有話和他們說。”
年長婢女又瞪了明書一眼,這才對雲天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明書感激地小聲道:“多謝王妃。”
雲天拍拍身邊的位置,道:“來,你們過來坐。”
明書和慧玉哪敢坐在他身旁,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地:“使不得,使不得……”
雲天妥協道:“那好吧,你們去坐那邊的凳子。”
明書和慧玉還是不敢坐,直到雲天擺了臉色,他們才惴惴不安地在凳子上沾了半個屁股。
三人年紀相仿,雲天又十分親切,聊了不久後,明書和慧玉就已經把他當做了無話不談的小哥哥,給雲天講了許多龍騰的風土人情、奇聞異事。
有了兩個小朋友,雲天心裡輕鬆了很多,可一想到明天他就要和寧王舉行婚禮,他還是覺得腦中彷彿壓了塊沈甸甸的大石頭,胸口也好像七上八下地吊著一個水桶,很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