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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令每個對她有所隱瞞的人心上好過。是她太愚蠢太體貼,還是他們,太過得寸進尺,太過咄咄逼人?

“鍾隱,難道你的生活中,就沒存著任何的難言之隱?兩戶相鄰關係不好,鄰舍的畫眉被黑貓追逐,逃過了院牆,難道便一定是居心叵測,欲禍害了這廂院裡的金絲雀鳥?這段時日與鍾隱相交,宋清何等樣人,鍾隱心中當已有判斷。至於宋清真實身份,說與不說,鍾隱心聰目明,一樣有半法知曉,不是麼?”

她施然立起,言語如同珍珠濺玉,脆然而流暢。目光再無絲毫閃避,率直的與鍾隱對視,明燦的眸子稍有些不甘受傷,一絲冷嘲勾在唇角。澄碧流動的背景裡頭,婷婷風姿,端的清高,端的倔強,端的不肯屈服。湖風拂過靜柔的衣衫髮梢,徐徐揚揚。

鍾隱有一刻恍惚。他從未見過這般的女子:火的神魂,竹的風骨,花的心腸。她羞慚,是因著曾對他說謊隱瞞。她無奈,是由於真相不可戳破相告。她不忿,卻為她待他真心誠意,他卻設局試探。葉橪說的是,如斯玲瓏剔透的一個女子,卻亦如斯的真實簡單。心跳竟會砰然,多麼好,她果真並非敵人。

隔了距離,隔了飄揚的紗,他眸中的層層細浪微瀾虛幻而不真切,煙洛見鍾隱不語,似是無動於衷,不禁萬分喪氣。握了握拳,掙扎著低聲道:“我走了!”

心中悲涼,事到如今,離開金陵,也許是唯一可行的途徑。漂泊,卻又要開始了麼?

咬咬牙,與鍾隱擦身而過,飛快地朝艙外走去,耳邊卻傳來鍾隱清潤的語聲:“清……”

心下一沉,難不成,他欲扣下她?煙洛戒備的回眸過去,因為離得極近,冷不防撞進他迷霧驟散的眸子,柔柔的笑意淺淺漾深,引得人不由一愣。他身上的木樨香氣,輕若遊絲;同樣輕的言語,卻鳴如梵音:“鍾隱相交的,唯宋清而已。”

煙洛驚住,有些發傻的望著鍾隱,粉唇微張,“啊?”

她這模樣好生可愛,張牙舞爪的氣勢全消,杏眼裡滿是一個一個的大問號,潤澤的紅唇花瓣般微微顫著,令人心動。鍾隱眸色轉深:“你不必走!”

煙洛大腦這才恢復運作,半信半疑睨向鍾隱,“真的?”

“真的!”

“為什麼?”

“我們不是能夠自在相處,亦能仗義互助的朋友麼?”完全引自她的原話。

腦中一時繁雜。該輕鬆,該感動,還是該上去暴打那個飄飄如仙的男人一頓?煙洛心中一通嘆氣,鍾隱的心思,也如蜿蜒無數的水路,叫人猜不透啊。

“不過……”

不過?她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了事。“不過什麼?”

“鍾隱還有一個問題!”

煙洛快語道:“如果我能答,自然答你!”

“葉兄與你,卻是什麼關係?”

他調查過,卻一絲線索都沒有。那人看起來懶散,其實一身高強的本領,反應快捷,講話做事往往一針見血,絕非是個普通的人。凡是未知的危險,他都必須小心應對。

煙洛頓了一刻,顰眉,復又淡淡舒展,眸中細碎的堅定斂凝,一字一句:“他乃宋清的生死之交,宋清亦願為他擔保!”

“生——死——之——交——麼?”他沉吟半刻,輕喟了一句:“好!我信你!”

對於他,她竟如斯的維護啊!迅速收回了目光,遙遙望向紅霞千重的方丈,玄武碧濤,蓬萊仙影,心中升起的,卻是一絲兩絲,一段兩段,絲絲段段,悵然,悵然……

船艙外,下風口上,一個落拓少年一腿屈起,一腿長伸,席地而坐,身邊是半空的白瓷酒壺。他一直虛目淡笑,後來索性揚起手,綁他那頭被吹亂的發,手指閒閒,繞來繞去,繞去繞來。春風潛潛,遞來幾句言語,細若蠶絲,他卻一僵,猝然指尖用力,“嘣”的微響。風乍起,將他散落的發輾轉翻卷,遮住了誘惑的眼瞳,長髮肆意飛舞,如同墨色狂花。

生——死——之——交——啊!洛洛……

春水千萬,一片碧碧,彼岸,仍遠……再次感謝給偶投票的朋友!:)

[南唐卷:六十四章 情愫暗生]

平凡的日子一晃就過,似風拂流水,留不下什麼痕跡。漸漸的空氣中熱意愈濃,山繁水碧,浮塵拈香。

自畫舫一聚,一月有餘,鍾隱再來“閒芳軒”,煙洛便有一兩分淡淡的。她思量過了,他們之間,橫著許多東西,國與國的利益,政治與皇權,殺伐與戰爭。不是不體諒鍾隱的立場,只是,少些接觸,也許能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