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柏很快以趙青怡的母親趙太太不賢的罪名,準備以族長之命代趙氏家族休此惡婦。
趙青怡怎能看母親受此大辱,一怒之下,帶著弟妹母親出離趙氏宗室,另立族譜,與趙氏家族算是徹底翻臉。
這樣鬧將起來,趙太太原本的小病受了驚嚇連帶委屈後悔,倒成了大的症侯,不過三五日,竟然撒手而去了。
趙青怡在數月間失父喪母,家業一落千丈,打擊可想而知。
原本,福州城已芨芨可危。趙青怡也不欲以家事打擾單兵,但是趙家出此大事,單兵聞了風聲,到晚上抽空過去瞧了一眼。
趙青怡愈發憔悴,單薄的身子竟有幾分弱不勝衣之態。他這一支非但失去了族長之位,接連人心險惡,竟至出宗之境地。所以,即便趙家的喪事,前來弔唁的人屈指可數。
單兵軍衣未換,大步而來,趙青怡的弟弟趙青鋒一見到單兵就落下淚來,單兵問,“你哥呢?”
趙青怡正在靈堂為趙太太燒紙錢焚香燭,這樣傷心欲絕的日子,趙青怡竟覺得眼中乾澀似無淚可流。
單兵先接了香,為趙太太上一柱清香,趙青怡帶著弟弟跪地還禮。單兵扶起趙青怡,皺眉問道,“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怎麼不著人去與我說一聲?”
趙青怡低聲道,“當時在祠堂中,實在是來不及了。七叔莫怪。”
單兵冷聲道,“趙如柏實在是欺人太甚。”
“七叔,我聽說外頭知府大人又在徵糧了,是不是戰事吃緊啊?”反正也沒什麼人來,趙青怡索性請單兵隔間兒坐下說話。
有老僕奉上茶水。
單兵接過喝了一口,“別提了,這都將將一個月了,城裡除了軍隊還有百姓,屯糧哪裡夠吃呢?知州大人與城中這些大戶是磨的嘴皮子都幹了,不過借個三升五斗的不抵大用。唉,除了糧食,藥材也早就不夠了。”
趙青怡輕嘆道,“也不知道援軍何時能來?”
說到援軍,單兵心裡也沒底,“若是帝都城危機未解,哪個顧得上福州城呢?”
趙青怡沒料到單兵竟然出了絕招兒,一力降十會。
福州城沒糧,且城中大戶不肯捐糧。單兵當下摔了碗裡能照見人影的稀粥,直接帶著一群兵癖子,圍了福州幾家大戶,直接用搶的,搜出糧食十幾萬石,留下軍用的,連城中百姓也分了幾天的口糧。
趙家最慘,據說糧庫裡的糧食被搶的一顆不勝,趙如柏用浙閩總督邵春曉來威脅單兵,被單兵一腳踹出三米遠,連氣帶傷,吐出兩口血來,險些要了老命。
知州大人幾乎要哭出來了,看著單兵一個勁兒唉聲嘆氣,單兵道,“楊大人放心,一切罪責由末將承擔!”
楊善如嘆道,“單將軍莫這樣說,都是本府沒本事。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們惡肚子,填不飽肚子,還如何守城喲。”
單兵勸說楊善如幾句,又去了城牆上安排戰事。
以往趙青怡主動請纓,單兵都不能首肯,但是沒料到,最終趙青怡真的幫了單兵的大忙。
趙家幾百年的世族,自然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機密的事兒。
趙如柏急著奪了趙青怡的族長之位,且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時機將趙青怡一系攆出趙氏宗族。可是,趙如柏並非嫡系,哪怕趙青怡交了族長大權,不過,有一些世代族長口口相傳的機密,趙如柏是不知道的。
在這種海盜圍城的情形下,趙青竟然帶著單兵請求支援的急信秘密出了福州城。
趙青怡是個精細人,他想著單兵早便向邵春曉求援,邵春曉卻遲遲不肯發兵,趙青怡索性直奔江西。不為別的,江西將軍單卓,那是單兵的堂兄弟,同樣是趙青怡的表叔。
江西將軍單卓,自接到皇上命江西馳援浙閩的聖旨起。與江西巡撫商議之後,留下守城將士,正欲快馬加鞭直奔浙閩。
不為別的,他兄弟守著福州城呢。
而如今福州城是好是歹,單卓實在擔心。
邵家與單家的齷齪,單卓也是清楚的。如今邵春曉為福閩總督,會不會錯機給兄弟穿小鞋呢?
單卓一路急馳,半路遇到了趙青怡。
單卓一聽趙青怡所言,當下大罵邵春曉公報私仇。如今也顧不得找邵春曉理論,只得快馬真奔福州城。趙青怡一介書生,有這樣的膽量本事,也令人刮目相看。
而今接到聖旨的湖廣總督沈東舒,也急忙發兵解了揚州之危。
韃靼人與海盜再強悍,猛虎也架不住狼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