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但大家彼此間是心照不宣的。
我翻過身,合上眼,懶得理他。
雷公大神啊,你把我弄回來幹什麼?為何不把我和慕風雙雙霹到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把我帶回來面對這個變心的男人做什麼呢?
真讓人傷心啊!
記者的想象力
也許是醫院方面傳出的訊息,翌日居然有《z市晚報》的記者聞風來訪。雖然我和鄭涄都不予接待,但是當晚該報社會新聞版上仍然出現一篇題為《被雷擊中三月甦醒 真愛譜寫生命奇蹟》的小通訊。記者在報道中說:據護士小姐介紹,三個月來,我的老公不眠不休、精心照顧昏迷的我,真愛感動天地,已被認定為植物人的我終於“甦醒”,造就了又一例生命的奇蹟。
我看著報紙,哭笑不得。現今,講究“以事實說話”的記者,想象力已可以媲美作家了,“新”聞憑著片言隻語便可“炮製”出爐。
本來,爸爸媽媽和護士們都對鄭涄高度評價,我一度責問自己——是否錯怪了他?可是,看到他新換的手機和閃爍的眼神,我堅信這一切都是事實。他,只是良心未泯、心懷歉疚罷了。然而在記者的想象中,中國男人群體中又湧現出一個重情重義、可歌可泣的新好男人,他傳承了人世間快要滅絕的“真愛”火種,用博大的愛點燃了我瀕臨熄滅的生命之燈。
真愛?
他真的愛我麼?真的愛,哪裡還會出現那什麼區曉沁的簡訊?
我真的愛他麼?婚前,與鄭涄的愛情,讓我產生的只是感動;穿越,與慕風的愛情,讓我產生的卻是心動——真正的心動,我的第一次心動。
慕風,俊美無儔、心思縝密、細膩體貼、灑脫包容;看似風流倜儻,實則清正低調,慣用冷淡守禮的面具,擊碎眾多千金的芳心;面對心中破繭而出的愛情,卻又能那麼鍥而不捨、堅定不移……不知不覺間,我為他心動、心亂、心疼、心醉,所有的心思都被他佔據。
從來不知道,我喜歡的居然是這樣的型別。
可嘆天意弄人,此生,也許永失我愛。
但是,我絕不會再與鄭涄回到從前。
我長嘆:真愛,只是記者自作主張的想象啊!是時候,和鄭涄開誠佈公地談談了。白天,又是記者又是親戚輪流來訪,根本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我決心晚飯後一定要和他進行一次長談,點破我們破碎的關係,辨清未來各自的方向。
★★★
然而,有了媒體的推波助瀾,我“甦醒”的訊息像長了巨大的翅膀,很快在z市傳開了。我和鄭涄,根本沒有時間談話。
報紙出來的當晚,我的好朋友杭美和賈思哲就第一時間殺過來看我。
“來看過你幾次啦!終於知道醒了!擔心死我們了!”
“死傢伙,醒了就只顧和老公恩愛,都不打電話給我們!我們看了報紙才知道!重色輕友啊,過分吧你!”
一進門,兩人就叉著腰連珠炮似的一陣埋怨。盡顯兇悍本色後,二女又開始充滿柔情地噓寒問暖。
待確定我真的安然無恙了,直性子的賈思哲問道:“若若,我一直想不明白,下那麼大的雨,你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到河邊上去幹什麼?那個運河水和黃河水有一拼,你不要告訴我是去欣賞風景的!”
鄭涄原本一直微笑著陪在一邊,削水果給大家吃,聞言驀然一震。他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似乎有些緊張。
該怎麼說?還沒來得及和鄭涄對質呢。我淡淡一笑:“是啊,我就是去欣賞風景的。”
明顯地,鄭涄鬆了一口氣。
賈思哲瞪圓她“美麗”的金魚眼,鼓起她肉肉的腮幫子,一副“殺了我也不信”的神氣。杭美持重些,眼裡雖然有些疑惑,卻笑道:“下次可不要再有這份雅興了!”
正在此時,我那幾個月來一直沒使用過的手機又響起,佘敏心說她晚上加班,明天來看我。
放下電話,大家聊起這幾個月來的新鮮事。朋友在一起,時間過得特別快。最後鄭涄忍不住大聲咳嗽,下了逐客令:“不早了!若若要休息了!”
杭美頭疼地看他:“好了好了,看了報紙的人都知道你是全世界最偉大的老公!真是的,護士都不來趕我們,你積極什麼呀?”
賈思哲狂笑:“鄭涄言之有理,時候是不早了。早叫你不要把披薩送給那護士吃吧?倒是堵住了她的嘴,這不還是有人來趕我們?”
鄭涄苦笑道:“哪裡敢趕你們?等後天若若出院,我請你們到必勝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