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飛晨眯著眼打量少年。少年一身白衣,腳穿白靴,渾身上下一點灰塵都沒有。他身材嬌小,眉清目秀,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別想要用丹砂之類的東西暗算我。我身上這套衣服你應該看得出來吧?”少年手負在身後,一臉得意洋洋的說。
“嗯,雪痕天衣,諸塵不染,無垢無淨。”少年身上穿著的天衣,是絕對剋制陰冥宗黃脈的法衣。黃脈以毒砂而著稱,但是這種天衣不沾任何塵埃,你根本打不中他。
黃脈毒沙冠絕天下,可唯獨害怕一種咒法,一種剛剛入門的修士都能施展的“淨塵咒”。只要你打不中,那麼什麼用都沒有。天地萬物相生相剋,不外如是。
不過有那份精力將淨塵咒煉製到絕頂天仙的層次,誰有那份閒工夫?明知道這門術法剋制陰冥宗,但很少有人去練習。
不過相應的,一種防禦毒沙的法衣在修行界盛行。這種法衣施加“淨塵咒”,專門防備一切毒砂飛塵的打擊。
少年渾身散發淡白色光輝,站在姬飛晨面前說:“還有,你別指望用你的暗手。我能察覺你暗藏幾分力氣,還隱藏著一件寶貝。但如果你真要拼,對你沒好處。我的對手是黑月洞那隻魔狐。你如果幫我殺他,他的心頭血你隨便拿。”
姬飛晨劍眉挑動:“合作?”
“沒錯,我殺魔狐,你對付他手中的鎮洞之寶。”
“鎮洞之寶?”姬飛晨想到剛剛虎離山的烏雲,眉頭緊鎖:“那件寶物可不好對付。而且我不知深淺,更不瞭解那件寶物的本質。”
“那是玖元離魔瓶,取虎離山中千載墨玉凝練的寶物。上面描繪虎離山山勢地形,成九曲之陣,暗合十八靈竅。如要破去此寶,需有人定住虎離山九大水脈,再封十八靈竅,最後以大法力打落他手中寶瓶方可。”
姬飛晨心中盤算:我有碧潮珠二十四枚,正好可以用八荒之陣鎖住山中靈機,到時候再用魔龍鐧打落寶瓶。不過……
“事成之後,這件鎮洞之寶歸我。”
“可以。黑月洞中一應寶物都可給你。我只要其中三件東西。那是他盜取我母的寶物。”
“你不是人吧?”姬飛晨忽然開口:“你和心月狐道的那傢伙有仇,難道你是……”
他的目光盯著少年的下半身。
少年嘖了一聲,見姬飛晨謹慎,只好亮出兩根毛茸茸的白尾巴:“我是天狐,和那傢伙有仇。他偷取我家寶物,我來找他討要,此乃天理人心,誰也說不得不是。”
姬飛晨明白,少年天狐所要的那三件寶物必然價值最高。但他的本意就不是尋寶,黑月魔狐的心頭血,這才是主要目的。
於是,二人立下契約。姬飛晨以聖誓血咒對魔祖發誓,而狐妖則對妖族至尊立誓。這妖魔二尊都是不遜色道門三尊的強大存在,以他們的名字發誓,只要違反誓言必死無疑。
“那麼,她呢?”少年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蕭瑩。
蕭瑩不能殺,她在師門對姬飛晨有很多幫助,可以幫他打探訊息。但也不能就這麼放了。姬飛晨沉思後,拿出幾粒丹丸給蕭瑩服下,在旁留下一封書信作威脅後命她先回陰冥宗埋伏。
姬飛晨明白,就算自己取得狐心血,這回去的路上也會碰到各種同門阻路。所以,他需要有人在門派中給自己傳播訊息。
拿毒丹脅迫,不過是權宜之計。
隨後,姬飛晨和少年再度前往虎離山。魔狐在夜間得天時之利,姬飛晨二人不欲在黃昏之後行事。於是挑選在未申之交的時刻。他們的時間只有一個時辰,如果酉時到來日落西山,那麼月亮升起之時,二人必須撤退。
觀望漫山迷霧,姬飛晨說:“虎離山大霧瀰漫,但你既然找他討要寶物,想必早有對策?”
少年拿出一把扇子。扇子以青紅二色翎羽為扇面,上面刻著數道神秘靈篆。姬飛晨粗略一掃,心中明白。這是一面風火之扇,正面描繪風印,反面刻著火篆。
“此物可扇三昧神風。”少年微微一笑,隨手將寶扇一閃,正面草書風印閃光,清風狂飈,霎時漫天毒瘴統統被颶風吹走。冷颼颼的寒風轉眼間驅散天地間的暑熱之氣,陰沉沉,黯慘慘,天地變,乾坤倒。大霧頃刻散去,露出一條羊腸小道。
“我去對付他,你暗中潛藏,設法壓制鎮洞之寶的威力。”少年手一晃,又拿出一條鞭子。這條鞭子由一團團白茸小球組成,十分可愛,拿在手中可剛可柔。
少年走上山,大喊:“令狐老賊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