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玉倒也不在乎讓李光宗知道原因,雖然李光宗也是忠義堂的人,卻算不上鐵桿幫眾,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離開天寶州回中土去了。
“你家的堂主表面功夫不錯,我進內堂的時候,其實已經感覺到他了。可能是看我們不上,也可能是另有要事,所以他沒出來;等到你和傳功師父打成平手之後,他有了興趣,所以他從後面出去,然後從前面進來,裝作從外面回來的樣子。”謝小玉嘿嘿一陣冷笑。
如果那位堂主直接走出來,再說兩句告罪的話,他未必會像剛才那樣敬而遠之,對方這副做派反倒讓他不想接近。
李光宗聽到這話,默然無語。
這次回忠義堂,看到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香主舵主,他突然發現這些人也就那麼回事,和信樂堂那位蘇明成層級差不多,原來那絲敬畏之心一下子沒了。
謝小玉那句“可能看我們不上”也起了作用。
男人都有傲氣,他剛剛成為修士,這股傲氣十足。堂主前倨後恭,只會讓他看不起,現在就算給他一個舵主當,他也不會留在忠義堂。
這兩個人在街上散步,在忠義堂的聚義廳裡,一群人正坐在那裡議事。聚義廳中央擺著一張長榻,那個老叟盤腿坐在上面,他的面前是兩排椅子,舵主、香主們按序坐好。
“你們兩個人怎麼看?”老叟先問兩位軍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沒說實話。那個煉丹的朋友根本不存在,會煉丹的是他本人。”周大夫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老叟追問道。
“你將那口看不透的丹爐拿出來,不就是也有同樣的猜測嗎?”周大夫笑了起來。
“那個銅疙瘩是好東西?”羅舵主頗為吃驚。其他舵主和香主們也一樣,剛才他們還為此感到不忿。
“你們忘了二十五年前追防毒手丹王洪倫海那件事嗎?洪倫海在中土得罪了正邪兩道,仇家遍天下,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隱名埋姓躲到天寶州,在這裡一躲就是百年,居然沒人知道他是煉丹師。要不是一次意外暴露他的身份,說不定至今都不知道天寶州曾經藏著這麼一位丹道宗師,而這口丹爐就是他的遺物之一。”老叟說著當年的秘事。
眾人恍然大悟。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個普通物件,怎麼可能收藏在內庫之中?
“既然是件寶物,豈不是便宜那個小子?”一個舵主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心有不甘地說道。
“你錯了。一件誰都看不透底細的死物,怎麼比得上一個高明的煉丹師?”
羅舵主是個明事理的人。
“世貴說得不錯。天寶州遍地藥材,但是因為有毒,除了最珍稀的幾種藥材,其他藥材別的州都不要,所以這裡應該是煉丹師的寶地,可惜偏偏沒什麼煉丹師肯過來。”堂主一臉遺憾道。他不是沒想過從中土挖幾個煉丹師過來,可惜都沒成功。
“天王幫為什麼雄踞各堂口之上?還不是因為他們手底下有幾個煉丹師?”
羅舵主一臉不忿。
“我家阿囡六歲回中土,算來已經十年,她在玉書門裡一門心思都在煉丹上,連修煉都耽擱了,卻也只能煉製一些低階的丹藥……”堂主那張老臉滿是遺憾。
“三大藝裡,制符靠悟性,造器憑耐心,唯獨煉丹要的是靈性。沒這個天賦,事倍功半啊!”周大夫長嘆一聲。他早年也學過煉丹,明白其中的難處。
不只是他,天門之中醫道一脈人人都學過煉丹,但是成功的百里無一。
“大門派就是好,想學什麼都有人指點,可以少走很多彎路。”鐵嘴張也在一旁酸溜溜的說道。
天門走的是功德成就的路,對資質沒什麼要求,所以廣開山門,有教無類,在道門之中規模最大、人數最多,但是地位卻不高,所以天門出身的人,對大門派的弟子難免有些說不出口的感覺。
“他好象還會制符。”一個舵主問道:“那不是您老所長嗎?他在制符方面的成就如何?”
“制符沒什麼別的花樣,主要看會的法術多少。他是劍修,又把真氣全都轉成劍氣,法術這一路是徹底斷絕,他制的符肯定非常偏門。”鐵嘴張有些得意。
因為謝小玉就算加入堂口,也威脅不到他的地位,他仍舊會是忠義堂第一符師。
“說不定馬上就可以知道了。”榻上的老叟突然冒出一句藏頭露尾的話。
街口,三名一身黑衣、黑靴、頭戴黑色斗笠的人靜靜站在那裡,他們的手上全都拿著武器,有長劍、有長刀,還有一把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