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雨森會就此罷休，和自己一同返回教室。但是綠間沒想到，短暫的喜悅過後，雨森又轉頭繼續往人堆裡衝。

綠間抬起頭才發現，原來在名次大榜旁，還有幾張高中學校的招生啟事。

秀德碩大的LOGO那樣理所當然地屹立在榜單旁，讓身邊的桐皇、正邦都顯得黯然失色。

綠間想起，自己和雨森說過，他要進秀德。然而雨森卻並沒有對自己說過她夢想的高校。

應該，也是秀德？綠間望著那拼命往人群裡衝的瘦小身影，心中泛起了星星點點的希冀。

3。

綠間懷疑自己今天拿錯了幸運物，在食堂用餐時又遇到了黃瀨。

黃瀨高興地端著托盤在自己面前坐下，聲音朝氣十足：“小綠間好久不見！”

綠間微妙地挑了挑眉毛，卻沒有開口。

黃瀨擺好餐具，正要動筷，忽然隔著窗戶看見了櫻花樹下的熟人。雨森依舊和折笠一起在樹下分享便當，她們像是感受到了高處投來的視線，一個抬頭，便與黃瀨對視。

黃瀨興奮地朝她們揮了揮手，雨森也笑著抬手回應。她的視線一轉，忽然落定在綠間的身上。笑意從她的眼中綻放，也許是綠間的錯覺，她比剛才笑得更加認真了一些。

綠間的身子怔了怔，一時竟忘了向她打招呼。在黃瀨忍不住出聲提醒後，他才有些尷尬地向樓下的兩個女生點了點頭。

“小綠間，你果然對小雨森有意思吧？”綠間剛收回手，便對上了黃瀨若有所思的視線。

“……閉嘴。”綠間掩飾般地咳嗽一聲，不置可否。

“對了，今天下午正好是藝術祭的表演彩排，會有小雨森的黑管獨奏哦，小綠間來不來？”

和籃球訓練的時間衝突了。綠間的心微微一動，但是卻還是理智地搖了搖頭：“我要訓練。”

“什麼嘛——好掃興。”黃瀨不贊同地搖搖頭，“小綠間你明明都那麼厲害了，而且全中賽已經結束了，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吧？”

綠間不贊同地皺了皺眉頭。

確實，全中賽結束後，三年級的成員也從舞臺上謝幕，完成了引退儀式。現在，綠間、赤司和佐倉他們說是在訓練，實際上只是在保持身體狀態，順便當當二年級的陪練。

但是第一次見到雨森和奈時的場景浮現在了綠間的腦海中，她的表情溫和卻又倔強，彷彿不容反駁似的。

“我不會去，”綠間真太郎用筷子夾起一塊魚片，“只有盡了人事，天命才會照顧你。”

4。

雖然中午拒絕了黃瀨的邀請，但是綠間發現自己籃球訓練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被多功能廳傳來的樂聲吸引了注意。

趁著中場休息的罅隙，綠間還是忍不住走出體育館，到毗鄰的多功能大廳一探究竟。

為了防止被黃瀨看到顏面盡失，綠間推門進入的時候，忍不住用手撐著眼鏡，彷彿只要這麼做了，就能立刻隱身於黑暗中似的。

然而不幸，黃瀨和折笠正好坐在門邊，看到綠間偷偷摸摸的身影，他熱情地張開了手：“小綠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雖然黃瀨極力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引得前排的工作人員頻頻側目。綠間將頭垂得更低些，想裝作不認識黃瀨涼太徑直離開。

“你來得正好，下一首曲子就有小雨森的獨奏哦，”黃瀨拉著綠間在座位上坐下，興奮地指著舞臺對綠間說，“叫那個，《世紀序曲》。”

綠間點點頭，他記得這首曲子，去年管樂隊的表演也有這個節目。綠間記得雨森不無驕傲地對自己說，原本這首曲子中的黑管solo是整個黑管聲部的soli，但是他們的聲部首席卻富有創意地建議指揮修改了樂譜，將那一段改成了聲部首席的個人獨奏時間。在那位技藝高超的首席的演奏下，那首《世紀序曲》不落俗套，大氣磅礴之餘又不乏少年的輕盈。

只是，綠間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雨森能不能像那位前任首席一樣駕馭這段獨奏。

他的視線落在舞臺上的雨森和奈身上，不同於去年一身純白的表演服，今年訂購的表演服是全黑的。雨森一襲黑色長裙及地，第一次展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穩重。

舞臺的燈打在她手上的黑管上，反射著柔和的光。

綠間曾經將雨森的樂聲自作主張地比喻成流動的河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粼粼的光。那麼，憑著綠間的記憶，那位首席的樂聲毫無疑問便是波瀾壯闊的大海，似乎能包容所有，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