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等到深夜，你還是不醒，我只好把你弄醒。”

“還不是因為你！”我被他說得臉上滾燙，身體也因他的舉動燒灼得很，這個惡魔。

“呵，還能數落我，看你這麼精神，那我們開始吧。”

話音未落他已經進來了，每一下毫不留力的全力衝撞帶來疼痛的顫慄也積聚著隱秘的快意。我輕聲嘆氣，慢慢合上眼睛，任憑身心沉溺於又一個不眠之夜。

☆、第　101　章

第二日一早昏昏沉沉地跟著庫洛洛登上飛艇飛往流星街所在的優路比安大陸。行程極長，幾乎要飛越半個大洋和大半個優路比安大陸，得在飛艇上待一整個白天，我一上飛艇就窩座位上補眠，庫洛洛還貼心地讓空乘員拿了床毯子幫我蓋上。我睡意濃重地對他說了聲謝謝，他笑著親了親我的額頭讓我安心睡。

睡得正酣，忽然被手機震醒，差點忘了獵人世界的飛艇可以接打電話。我迷糊地接起電話，鼻音濃重：“喂。”

對方那邊很安靜，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清泠的略低嗓音：“愛犽。”

我渾身一肅，立刻清醒了大半，是伊爾迷。

“大公子。”我小心地叫他。他叫我愛犽，不是蛤｜蟆，只有他非常正經嚴肅的時候才會叫我的名字不叫綽號。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我越發小心翼翼，謹慎地跟他說明情況。

“大公子，我不是有意爽約，實在是這邊一時走不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賴賬不還的，我一定會履行我的女傭合同直到還清欠債為止。”

他靜默了一會兒突然低低地說：“有些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

我一頓，輕聲問：“什麼話？”

“我曾經殺死過你。”他的聲音清潤中有一絲沉甸甸的重量，就像是他從未向我表露的深藏的歉意。

我愣了愣，殺人無數的伊爾迷竟然會對著我流露這樣的情緒？突然回想起那天他殺我之前抱住我附在我耳邊說的那句對不起，我復生之後第一眼對上的他震驚的視線，我是在他懷裡醒來，他抱了我一整天。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抱著一具僵冷的屍體整整一天？是他的自責和無奈，他不想殺我卻不得不殺死我，那一刻他的心定然是煎熬的甚至是痛苦的。我到此刻才驚覺這一點，之前完全都不知道也根本不在意，因為我認為殺人是他早就習以為常的事。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沒什麼的，我不介意，真的，大公子。”我笑得有點蠢，實在說不出什麼好聽的安慰人的話，伊爾迷當然也不需要我安慰，可我總覺得還是說點什麼比較好。

“我介意。”

短短三個字卻讓我再也笑不出來，原來他這麼在意，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所以你被他搶走了。”他沉默了片刻，驀然又道。

我心裡一跳：“大公子，你在說什麼？”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想要的，我一直都是採取最直接快速的手段得到，唯獨對你是例外。因為不想傷害，想要珍惜。可這唯一一次的例外，卻讓我錯失了最想要的人。”

他平靜的聲音裡透著一種娓娓道來的淡淡的失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也沒有真實感，不過這種感覺也只是瞬息之間便渺無痕跡再也無從探尋。他終究是那個冷靜理智的殺手伊爾迷·揍敵客。下一瞬，他話鋒一轉語調已經恢復了平常慣有的機械和淡漠。

“啊，這次打電話是通知你，僱傭關係已經終止，你不再是揍敵客本家的女傭。”清泠而平靜的淡淡陳述，可以想象電話那頭他睜著黑黢黢的大貓眼無波無瀾的模樣，“至於欠債你已經清償，上次狐岐鬼女是被你的火鳥燒死，算是被你獵殺，業務費你我五五分成，扣除欠款還有剩餘，我一直替你暫為保管，待會兒將你那份連本帶利轉入你賬戶。就這樣，掛了。”

耳朵裡傳來嘟嘟的盲音，我微笑著在心裡默默跟他告別。大公子，珍重。

無所謂錯過，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人，其實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從一開始就已經無法再給別人什麼。你沒有拖泥帶水無謂糾結，如此乾脆地一刀斬斷迷思與我劃清界限，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你。謝謝你，伊爾迷。

收了電話，才發現庫洛洛不在，去哪兒了？不管他，反正肯定在飛艇裡。我起身，打算去餐廳吃點東西。路過觀光室，一眼瞥見靠窗一對男女有說有笑親密地交頭接耳，那一臉笑意溫柔眼眸明亮的男人不正是庫洛洛麼。我索性駐足抱臂倚著入口門框看他們你來我往打情罵俏。庫洛洛感覺到我的視線，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