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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千燼冷笑:“你們純元宮沒一個好東西,我為什麼要放過他們,你不是曾斷言我為禍武林嗎,我就為禍武林讓你看看。”

“你恨的只是我一個人,要我怎樣做,才肯放過他們!”

她殘忍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看著腳下不知何時昏厥的人,邪笑道:“老傢伙,你若跪在我面前求我,把我當年跪你的還給我,我就放了他們,只送你一個人上路。”

南極子面色一僵,目光不斷變換最後還是咬牙道:“好,我依你,但你要信守承諾。”

“放心,我千燼還懂‘信義’二字。”

南極子點點頭:“那便好,你若是傷他們分毫,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他慢慢挪動身體,體內流竄的劇毒使他身體僵硬如死屍,某些關節早以徹底僵硬,隨著他的動作竟碎裂了,他將痛苦嚥下,竟一言不發。

南極子已呈單膝跪地之姿,正努力將另一條腿彎曲。不斷有令人牙酸的聲音從他骨骼深處傳來,他仍不肯叫出哪怕一聲。即使冷酷如千燼面對這個曾恨之入骨的男人,看他咬牙堅持的樣子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今日心情好,也罷,老東西,我賞你個痛快。”

短刀在他喉嚨一抹,她親手瞭解了仇人的性命。

多年來束縛她的沉重枷鎖終於解脫,她的心裡卻沒有半分輕鬆。

她的生命彷彿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但是仇恨並不會隨死亡而消滅,只會衍生更多新的仇恨。

最後看了眼屈辱跪在她面前的屍體,她淡淡笑了笑,神情疲憊。

純元宮,誰會來向我復仇呢。

她從未想到,苗疆,她竟再次見到葉風兮,毫無意義的餘生,彷彿有了些微的光亮。

初聽那名字,她是難以置信的。懷著一點渺茫希望,她以雪吟之名試探,隨她一路從西江到涼夷。

確切肯定葉風兮便是她十年來唸念不忘的人時,她心中的歡喜是無法言說的。然而彼時的她,卻已經無慾無求,無心無情。明明歡喜,卻依舊不動聲色。

得知她十幾年來還一直懷念著自己,她那顆冷硬的心竟有些融化。以雪吟的面目伴在她左右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可以那樣,毫無顧忌、自由的親近一個人,對於她來說是多麼巨大的幸福。

直到“純元宮”成為橫亙在兩人之間永遠不可跨過的天塹。

她從不畏懼報復,卻不料竟是以這樣的姿態。

然而該來的終究會來,就如千烈臨死前的那句話。

宿命到了清算的時候,誰都逃不過。

她被困在仇恨裡無法自拔,無數人因她的仇恨被毀掉了幸福,罪惡滔天的她註定這一生都無法獲得愛與自由。

無論她如何掙扎,終究逃不過這尷尬的宿命。

“荊棘花。”她輕聲道。

一掌擊在樹幹上,純白的桃花被她從枝頭震落,竟沒有落到地面反而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懸浮在半空組成一道交織纏繞的圖騰——荊棘花!

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一掌將之擊碎,漫天的落花紛紛而下,將地面鋪成一片潔白彷彿落雪,她踏在花瓣上慢慢向山下走去。晨曦的第一縷陽光如火焰一般鮮紅,照耀在她左臂的紋身上,開在她臂上的青色荊棘花燦爛如血。

傳說只生長在懸崖絕壁或是汙泥中佈滿尖刺的花朵,象徵著頑強不屈的氣節,同時也代表了永遠命運永遠的束縛,它一生都在頑強生長,渴望解脫和自由;它一生都被宿命操縱,永遠忍受折磨。

荊棘花——她一生唯一的殘酷寫照。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七)

中原邊界,群山深處,有一座幾乎被世人遺忘的村莊。

她與雪吟便是在這裡相遇,她要與千燼在這裡終結。

葉風兮從不相信命運,卻從未有一刻如此憎恨它。

十二年前,她初入師門的那個夜晚,不惜忤逆父親,終於求得允許,令蝶兒可以同她一同在純元宮學藝。天方破曉,便興沖沖地乘著馬車去山下接她,可是她永遠失去了她。十年後,她遇到雪吟,第一次感受到何為悸動,還不待她由衷感慨生命之美妙,轉眼間她們成了生死之敵。

可嘆可恨,造化弄人!

山風吹來,葉風兮睜開眼睛,眼神雪亮。

但是,我還可以改變!

雪吟站在她不遠前。一身火紅苗服,佩戴銀飾,繽紛絢爛。

她宛如一簇欲滅未滅的跳動火焰,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