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必然是聽見了,不過這個男人性情向來難以捉摸,詩君雁不會特意去觸怒桑落,連著幾日日子又恢復了寧靜,白日裡桑落做飯詩君雁洗碗,而晚上兩人天未黑便各自回屋,其中沒有一次交談。好似那日裡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桑落沒有毒發失控,她也沒有遇上桑家之人。
直到第五日清晨,桑落才敲開詩君雁的門兩人相偕出了村屋,因為不打算長呆,只是趕路,兩人當天晚上便入住的客棧,沒有想到在客棧能夠再次遇到桑彌,不過二長老與三長老已經不在,唯有桑彌一人坐在大廳裡喝酒,那模樣好似便是在等詩君雁與桑落一樣,見到詩君雁頓時勾起一抹燦爛的淺笑,“詩兄上次未能盡興喝上一杯,如何,可有興致。”
“好……”詩君雁的話尚未落音,桑落低啞的嗓音已然冷冷的響起。
“她不喝酒……”桑落步伐未停,已然上了轉角的樓梯見到詩君雁未跟上前頓時微微蹙了眉目,“還不過來。”後面一句話顯然是對著詩君雁所說。
詩君雁這幾日已經摸透了桑落的性情,只要不違揹他,桑落鮮少會露出自己的本性,當下朝著桑彌抱歉一笑便跟了上去,桑彌望瞭望杯中的酒水,驀然想到那日裡詩君雁喝酒狂野放肆的樣兒,頓時覺得杯中的陳年佳釀還不如那鄉間的小米酒來得味道甘醇。
夜,深濃孤寂,已然是夏日,空氣中隱約瀰漫著一股燥熱之氣,詩君雁慵懶的斜倚在窗臺之上,髮絲隨意的散開著,清秀的面容似擎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慵懶,邪氣,嫵媚,男子獨有的灑脫不羈,女子特有的嬌軟風情,糅合在一起,竟是有些勾魂奪魄。
越是靠近巫族,詩君雁心中便越是沒底,雖然這幾日一路都有留下詩家獨有的印記,可是詩家在巫族的勢力並不深,而且為了瞞過桑落的耳目,她做的都非常隱秘,詩家人既然未跟上來,說明還沒有人發現。
詩君雁有些煩躁的撫摸著腰間的玉簫,心態愈是不平穩,她撫摸玉簫的動作便愈發的緩慢輕柔,不能急不能躁,總會有辦法的,桑彌約了她夜間喝酒,算算時辰也該到了,若是從桑彌下手,是否能夠將訊息傳出去。
門被叩響的聲音打斷了詩君雁的思緒,來了,詩君雁面色一喜低低的開口,“進來……”
門被推開的澀啞聲音在靜謐的夜色裡顯得有些突兀,詩君雁側過眉目卻在見到來人時眼眸裡快速閃過一絲詫異,卻只是瞬間已然恢復成風淡雲輕的模樣,“桑……主子這麼晚有事。”
“你在等人。”桑落低低的開口,並未理會詩君雁的話語。
“怎麼會,只是天氣悶熱睡不著而已。”詩君雁淡淡一笑,直覺告訴她桑落不喜歡她見桑彌,詩君雁翻身下了欄杆,替桑落倒了一杯茶水,“桑主子也睡不著麼,只可惜我房中沒有好茶。”她記得桑落極愛喝茶,也極會煮茶,桑落煮茶的姿勢也是極美,與三姐一樣。
“我替你換藥……”桑落低低的開口,對於詩君雁刻意討好的神情連看都未看一眼。
“不必了,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詩君雁說出口方才覺得自己拒絕的太快了,這些日子都是桑落替她換得藥,羞澀倒是沒有,反正桑落眼神清明,若然她扭捏,反而會覺得自己對桑落有所圖一樣。“我的意思是我想明早沐浴之後再上藥,否則這藥不是白上了麼?”
“你很緊張……”桑落根本無視詩君雁的拒絕,已然從懷中掏出藥膏,徑直走至軟榻的位置。
“桑主子多心了。”詩君雁緩步走至桑落的身邊,輕門熟路的褪下衣裳,女子瘦削的背部對著桑落而坐,錯綜複雜的傷痕遍佈整個背部,雖然已經結疤,可是映襯著那乳白的肌膚依舊顯得觸目驚心。
桑落略顯冰涼的指尖觸碰到詩君雁的肌膚,不知道是因為當真緊張,還是夜太深,燭火太過曖昧旖旎的關係,詩君雁總覺得今日桑落的觸碰讓她渾身都不自在,心很亂,亂得好似桑落每一次輕碰,那顆心便狠狠的跳動一下,手心裡起了一層細汗,嬌小的身子微微輕顫著,卻是死咬著牙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又不是頭一次如此裸裎相對,為何今日特別的緊張,緊張到連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甚至不敢回過頭卻看桑落的神情,這種陌生的情愫與觸動詩君雁不懂,在她十六年作為男子的人生中,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悸動。
“疼……”桑落低低的開口,顯然詩君雁的輕顫想讓他忽視都不行,背對著他而坐的女子身形單薄瘦削,背卻挺得筆直,一頭髮絲隨意的散在身前,明明不是一具完美無瑕的少女軀體,卻總是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魅惑氣息。
怎麼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