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雅,你回來啦。”
名叫爾雅的雕兒拿潔白的左翅蹭了蹭清鳴的左臂,表示撒嬌,清鳴的怒氣瞬間平息下來。
“好你個爾雅,有了新主人就忘了舊主人,現在只認得小拙了麼?”鳳皇眯眼不爽地望著乖巧地蹭在清鳴身邊的雕兒。
那是他八歲那年第一次參加圍獵的獵物,半死不活被他帶回來,清鳴看了很是心疼,偷偷用了許多珍稀藥材救活了它,還給它取名爾雅。從那以後,雕兒就只認清鳴了,而清鳴似乎也聽得懂它的話。好比現在,它衝著他依依呀呀撲騰撲騰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在說什麼,他只好看向清鳴。
“爾雅說,美男帝師與小氣鬼解東風在御書房求見,太監在玉瑤宮外等你好久了。”
鳳皇走了,庭中剩下清鳴與爾雅,隱身透明人影衛忽略不計。
清鳴託著腮,溫柔地看爾雅吃著它最愛的水晶圓子,懶懶地問:“宮外好不好玩?”
爾雅吞嚥著事物,忙裡偷閒點了下頭:人家還帶了一本好好玩的書,放在清鳴的房裡了喲。
清鳴眼中佈滿了笑意,還不忘例行問道:“沒有忘記付銀子吧?”
爾雅停下吞食,就著瓷盅喝了一口煲湯,然後抬起翅膀抹了抹嘴角,最後才將頭靠她肩上蹭了蹭:清鳴放心,爾雅都是一腳扔銀子,一腳抓書的。
清鳴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啊”地尖叫了起來。
桂花樹上閉目養神的一號二號聞聲一個激靈睜開眼,全面戒備,警惕地觀察四周。只見清鳴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扶著門框一步一步往屋內走,邊走邊嘟囔:“剛剛的雞還沒喂完,話說也差點忘了廚房裡還煮著地瓜粥……”
啪!
又一根樹枝折斷的聲音。
明明沒有風,桂花樹卻猛烈地搖晃了起來——影衛一號又暴躁了。
叄·御書房內
御書房是皇帝老爺辦公的地方,不過由於前任皇帝老爺他不是那麼愛辦公,於是乎就跟著荒廢了許久,雖有宮人按時打理,不至於草木橫生,但人氣總還是少了那麼些。新上任的執事太監和宮女侍衛們也不是那麼得力,平日裡總覺氣氛陰沉了些。
然而今日,御書房內一反常態,暖風徐徐,春意盎然,陽氣逼人。就連服侍的宮女都勤快了許多,頻頻進來換茶。
在第六個宮女紅著臉準備離開時,鳳皇開口了。“茶壺放著,下去。”
他倚在窗旁軟榻上,表情並無不悅,平平淡淡的眉目卻看得宮女心驚。想到近日宮內流傳的,新帝雷厲風行整頓後宮,令太后殉葬,逐美人出宮等手段,宮女白了一張臉,唯唯諾諾地下去了,直悔不該貪看美人。
“帝師俊美無匹,風魔萬千少女,連久居深宮之人都如雷貫耳,真真不愧為皇城一枝花。”
這“久居深宮之人”是鳳皇突然想起清鳴稱他為美男才提的,解東風只道他在說方才那些宮女們,原本還因頭次私下近距離接觸君王而有些拘束,聽到“皇城一枝花”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溢位輕笑。
公冶白苦笑:“陛下謬獎,微臣有事啟奏。”
他遞給鳳皇一封密函,繼續道:“安樂王這幾天異動頻頻,有準確訊息來報,說他在變賣京都的房產田地,不知是準備退守,還是要支援鎮國公招兵買馬。”
解東風聽見幾個關鍵字眼,雙目發亮道:“房產田地?有多少?”
鳳皇有趣地看了他一眼,將密函扔給他。解東風開啟,一雙小眼瞬間看直了,整張紙上密密麻麻列著安樂王的田產清單。下意識為這些田產估了值,心算一遍,頃刻之間,那雙直了的眼又迅速地彎成了小元寶的形狀,閃閃發光。
公冶白好笑地望了他一眼,又似乎頗為苦惱地對鳳皇道:“見笑了,解大人沒見過什麼世面。”
一門心思鑽在錢眼裡的解東風沒聽見這句,不然非跟他拼命不可。
鳳皇不緊不慢地推開窗戶,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兩人,支著下巴笑道:“這是職業病,朕理解的,皇朝正需要解愛卿這樣的人才。”突然話鋒一轉。“國喪之上,有感於先太后對先皇生死相隨的恩義,朕曾問過安樂王一門想要什麼賞,安樂王回朕兩個字,你道是什麼?”
公冶白略加思索,聯絡近日安樂王的舉動,隱隱猜出了:“安樂?”
鳳皇稱許地點頭:“語氣頗為誠懇,所以朕許了他清平郡。”
“少了安樂王的財力支援,鎮國公不足為懼。”公冶白呷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什麼,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