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起長秋緋紅的裙襬,青絲飛舞,黑夜中顯得妖冶冷豔。
寒昏倚闌遠眺,早已察覺到歸棲樓十里之外有人闖入,卻沒有派人去檢視,因為來者比一般人的武功都高過一個境界。馬車漸進,他看清了“湮華”二字皺了皺眉頭,前去稟告樓主。柳凡賦表現得既沒有驚訝也沒有疑惑,他邊整理案上的書卷邊淡然道:“雖不知湮華門宮是何等陰險狡詐,但來了便是客。”
寒昏派人去接待長秋與陸青千於大堂內,他點亮大堂燈籠中的蠟燭,大堂明亮了起來,壁上的燈影搖曳。
陸青千隨長秋候於大堂,便有人沏上了茶。長秋的心中卻開始七上八下,疑惑不解。江湖傳聞傳得沸沸揚揚,柳凡賦不知何因不願麵人,猜測五花八門。長秋不知為何陳惦會斷定柳凡賦定會出現。
寒昏看清了面容,不曾想是八年未見的長秋,令他有些訝然——她。。。。。。還活著,他心中五味雜陳,道不出是悲是喜,覺得不可思議。曾一場雙鳧一雁,現已過經年非年少。
寒昏抑制不住地喚了聲:“虞黍?”
長秋微微一笑,收斂起那千嬌百媚的笑容應道:“在下長秋,並非虞黍。不識得在下,也是長秋孤陋寡聞,望海涵。”
寒昏面上不動聲色地應道:“在下寒昏,長姑娘與在下的一位朋友長相十分相似罷了,不過已失去訊息多年,至今下落不明。”
“長秋理解,認錯難免,願寒公子如願。”
正巧柳凡賦著一襲鴉青色衣,步入大堂,顯得威嚴。寒昏退到一旁,長秋能感受到他內力不凡,貫通全身。
“在下長秋,赴湮華門宮宮主之命,深夜突然前來有一事相求,實屬冒昧。”長秋第一次看見這個堪稱傳奇的男人,沒想到如此容易打了照面,讓長秋略有些慌張。
“無礙,不必拘謹。在下柳凡賦,陳惦老友何事相求?說來聽聽。”柳凡賦拿起案上的茶杯泯了口茶。
長秋鎮定下來,淺笑道:“前些日子,宮主一好友把一孩子交付於宮主照顧,但宮主忙於宮中瑣事,所以思前想後,想把這孩子託付于歸棲樓一些時日。”
柳凡賦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前幾日,陳惦老友可是寫信告知於我了,他深知我膝下無兒女承歡。”
長秋把陸青千推到柳凡賦面前道::“姓陸,名青千,陸青千。”
陸青千站在一旁旁觀,察言觀色。歸棲樓樓主並非江湖傳聞中那樣,而長秋和寒昏的關係成謎。
柳凡賦上下打量了陸青千一番,滿意地笑了笑:“是個人才!”
“夜已深,長秋就不叨擾了,告辭。”
“告辭。”
寒昏看著長秋離去,想追上去,又礙於柳凡賦在此,欲步又止。柳凡賦似是看穿了寒昏的心思,語重心長地道:“想去就去吧,晚了就要再等一次了。”
一個月後,已是八月末九月初,盛夏轉涼秋,蟬鳴聲漸漸停止了。
柳凡賦既沒有問陸青千,也沒有讓他難堪,他知道這是湮華門宮的手段,利用陸青千得到歸棲樓。只要時間足夠,他可以讓陸青千信任自己,把歸棲樓交付於他手中,茉龍城的命運便握在他手中。
陸青千隔了十日寫信給長秋帶給陳惦,信裡的內容是關於柳凡賦與歸棲樓至關重要的資訊。
陳惦每日的心情彷彿摘了星取了月般欣喜若狂,一切都在他計劃之中,待到柳凡賦蠱毒發作,命不久矣時連同陸青千一起索命。
殊不知陸青千已偏離軌道。
☆、第六章 知否
秋意漸濃,秋風疏狂。滿枝金黃翩然如蝶而落,鴻雁南歸,或許帶的是一紙家書傳於望穿秋水之人。
“杏然。”
周杏然正坐於梳妝檯前,整理好儀容。聞聲放下手中怎麼簪也簪不漂亮的木簪子,懊惱地站了起來,從鏡中看見門外站著的卿浣,面色不悅地問了卿浣一句:“何事?”
卿浣也不在意,淺笑著走向周杏然,按住她的肩頭讓周杏然重新坐在梳妝檯前。
“有勞你一件事。”
卿浣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周杏然也同她般是被擄來的孩子,只是命運一個天一個地,但都已成前言,在這裡,所有人的命運淪為一轍。
要想在湮華門宮佔一足之地,必要自己把握住機會。
在茉龍城,周府的老爺算是個有名的珠寶商人,卿浣這些年才知周杏然是周府的千金,曾錦衣玉食,無憂無慮。
周府老爺突如其來的生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