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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師兄原本身無掛礙,心若靜水,自在修禪,卻因他俗務纏身,破了心境。

梁澄自然不忍見師兄自毀清修,更不願壞了他名師令徒的美譽,於是坐起身來,鄭重道:“師兄曾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師兄佛法高深,昨日不過一時為色相所迷,‘汝修三昧,本出塵勞’,師兄必能經得考驗,破除迷障。”

“師弟……”梁澄這般鄭重其事,苦心婆心,一念心裡反倒覺得可愛有趣,也不知將來師弟知曉他本來面目,又會是如何情狀,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只是到底怕把人給嚇跑了,還是得一步一步地來,這世間能入他眼的人,不過一合之數,如今難得喜歡想要一個人,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放手的道理。

一念腦中思緒百轉,面上卻做搖頭苦笑狀,先為梁澄披上外罩,道了聲莫要著涼,輕嘆一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情之往深,非一朝之念,師弟,師兄自問遍閱佛理,卻依舊難逃情劫,未嘗情絲,不覺難破,一息心亂,方知情苦……”

“師弟,你可願度我情劫?”

梁澄聞言,不覺怔然忘語,一念的眼眸黑濃似墨,完完全全地倒映著他的面容,彷彿大千世界,獨他一人,入得其眼,存於其心,再也容不得他物,其間似有千言萬語,諸多情愁,無法傾吐,只好隱忍壓抑,化作深深執念,無法看透,不得解脫,梁澄在這般複雜纏繞的視線中,連呼吸都覺得難以為繼,於是艱澀問道:“若是度不過呢?”

一念俯身,伸手撫上樑澄的臉頰,大拇指擦過他的嘴角,微微笑道,好似冬雪初融,嫩黃初綻。

“那便萬劫不復吧。”

有什麼在梁澄心裡轟然倒塌,彷彿撥開雲霧見日月,又似天邊一聲春雷炸響,驚動地底萬物生靈的冬眠,這一刻內心的悸動,是梁澄兩輩子不曾體味過的,他有些察覺到,或許先入這段情劫的人,不是師兄,而是他。

因為他發現,對著師兄,他無論如何,都不忍說一句拒絕的話。

佛曰,汝負我命,我還汝債,是以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

佛還曰,汝愛我心,我憐汝色,是以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既然情念已生,難以脫身,不如坦然受之,看他們會結一份怎樣的因果。

重來一世,梁澄反倒沒了前世的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多了份自在隨緣的灑脫,若說原先他還在疑慮師兄是否一時衝動,想著如何勸解一念,在師兄一番心跡剖析之後,梁澄反而認清心中所求,不再扭捏作態,握住一念的手,輕聲道:“好,澄心願奉陪到底。”

一念未曾料想梁澄於情之一事,竟是如此爽直坦蕩之人,更覺自己眼光獨到,看上的人不但長得合他胃口,性子也對他脾性,要不是怕把人嚇著,等下還要施針,他現在就想把人剝個乾淨,抱在懷裡又摸又舔憑他願意,最後再把人吃幹抹淨。

現下卻只能飽飽眼福了,一念無不遺憾地想到,面上卻不露一絲邪肆,回握梁澄的手掌,十指交扣,舉到嘴邊,輕輕印下一吻。

梁澄心裡一顫,抿了抿唇,將手抽了回去,說了一句叫一念始料未及的話。

“師兄,雖然澄心願與師兄共度情劫,只是我等畢竟仍是出家之人,自當發乎情,止乎禮,卻不好過分親近狎暱。”

“……”一念嘴角維持著溫柔的笑意,微微一頓後才道:“師弟說得對,是師兄孟浪了。”

說罷垂下眼簾,低聲道:“師兄一時情難自抑,師弟你……莫要嫌我……”

神色之黯然,語氣之失落,真是叫人心生不忍。

梁澄目下尚不知眼前之人,最是狡詐虛偽,一顆心有七八個靈竅,一張臉有千百副面孔,自然看不出一念的把戲,當真以為自己出言太過直白,叫人傷心了,於是安撫道:“澄心怎麼會嫌棄師兄,情到深處,難以自禁,師兄不必懊惱自責。”

“師弟,”一念嘆道:“此生有你,是師兄之幸。”

梁澄在一念專注深邃的凝視下,忍不住紅了臉頰,輕聲咳了咳,道:“師兄……我們還是先施針吧。”

“好,師弟先躺下。”一念含笑點頭,替梁澄脫去外罩,扶著他的肩膀,將人放到榻上,二人剛剛互表心跡,梁澄自然有些不自在,脊背挺得筆直,雙手揪著身下的毯子,小心翼翼問道:“師兄,褻褲可要全部褪去?”

一念巴不得梁澄渾身不著一縷,光條條地橫陳在他面前,不過到底操之過急,於是搖頭道:“不必如此,腿到兩胯之處即可。”

梁澄暗自舒了一口氣,在一念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