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時候就洗了?”趙清早已回去,雲萱便在房裡給孩子做衣服,見著趙源穿了件圓領單衫,笑道。
趙源笑笑,“天氣太熱,一身臭汗,便先洗了。”頓了頓,“我讓人先拿來的畫你可看了?”
“看了,不過還是覺得山水畫要合口味些。”雲萱說著放下針線準備起身往書桌那走。
趙源上前扶住她,“整日的山水畫,也膩歪嘛,我都沒見你畫過花鳥之類的,想著是個新鮮趣。”
雲萱也不和他爭,“我擅山水,自然是多畫山水的,花鳥總覺得意境上要差些。”
“那便多練練唄。”趙源笑道,“橫豎無事,我幫你看看也好。”
雲萱搖搖頭,“還是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如今肚子漸大,身體的浮腫讓她的一切行動都變的遲鈍,無論幹什麼,總是得要人陪著,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彎不了腰,連鞋都穿不了。
趙源看著雲萱這個樣子,知道她在想什麼,“不要沮喪嘛,生完孩子就好。你想看畫,我畫給你看就好。你想聽琴,我彈給你聽就好。有我在,什麼不都一樣嗎?”
雲萱摸摸自己的臉,已經遠不如曾經的嫩滑,“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像個黃臉婆?”
“不像,哪有那麼漂亮的黃臉婆?”趙源笑道,“今天豆豆沒有再鬧你吧?”
雲萱搖搖頭,也幸好她的孕吐不像聽說過的那樣嚴重,自己總算還能吃些東西。
“再過幾月我就要生了,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雲萱摸摸肚子,擔憂道,生孩子就像一隻腳已抬進了鬼門關,她也是知道的。
“沒事的。”趙源安慰道,“有我在呢,再者,宮裡的那幾個嬤嬤也是極有經驗的,你不會有事,以後我們還要白頭偕老呢。”
“我也希望我們能白頭偕老。”雲萱捏捏趙源的手,“你彈琴給我聽吧。”
趙源一身青衫,眼瞼低垂,專心的撫著琴,倒真有些名士風範。雲萱仔細聽,旋律或舒緩,或靈動,或恬靜,泛音、滑音等技法趙源確實都處理的極好,肖婉當日說的不錯。
“彈的不錯。”一曲畢,雲萱讚道,“你都是和誰學的?”
“和我老師咯,老師什麼都會。”趙源聳聳肩,一下子他的名士風範消失殆盡,他是真的很佩服老師啊。
雲萱眨眨眼,忽然轉了話題,“如今我懷孕,也不能陪你,你要不要再選兩個人?”雲萱話沒說完,趙源就懂她什麼意思了。
“別人都巴不得自己夫君一心一意,你老想著往自家夫君房裡塞人,是幾個意思?”趙源挑眉,好笑道。
“誰要往你房裡塞人,為了表示我的氣度,問問你罷了,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雲萱緊接其後,說道,這可不是我不讓。
看到雲萱這副無賴樣子,懷孕的女人真多變,“誰說我不要了?我挺想要的呢,還必須得是大美人。”
雲萱氣不過,掐了他一下,“不許有!”明知道自己不願意,還說還說。
“好啦,”趙源走過來攬住雲萱,“誰要有了,還不都是你在說?真要找,還用等到現在麼?”
雲萱感覺趙源過來便帶了一股熱氣,不耐的動動,趙源無法,只得又拿出扇子為她扇風,用的正是肖婉送的那把,不過也無所謂,雲萱又不會知道,不用倒可惜了。
果然雲萱看了兩眼,只誇了誇他的新扇子別緻,便沒再說什麼了。畢竟趙源以前也喜歡各種扇子的買。凡是喜歡的,不到手心裡就跟貓抓一樣不得安寧。
“好了,不要哭了,待會兒妝都花了,可就不好看了。”雲萱拿帕子輕輕擦著趙汀的淚珠,“待會兒新郎官過來,還當你不願嫁呢。”
雲萱今日仍是素面朝天,只是換了件比平日要反覆,稍緊些的衣裳,顯得身材走形也不是特別嚴重,只是有些顯懷罷了。
趙源仍是擔心不已,讓她等送走了汀兒便馬上換下來,雲萱磨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昨日趙源磨不過她,終究是讓人拿了面鏡子給她,她看著鏡中長胖了,臉色也不好,還長了斑的自己,雖說早有準備,照著了仍是有些沮喪的。不過為了孩子和趙源,一切都值了。況且,這人不也沒別的心思?
趙源倒是有提議若是實在不願這麼出去,稍微施些脂粉也未嘗不可,偶爾一次對胎兒影響應該也不大。只是她擔心終究對孩子不好,醜些便醜些吧。
趙汀聽了雲萱說話,仍是是傷心的緊,畢竟是自己長大的地方,畢竟是自己的家人,如今就要出嫁,怎麼能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