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一股臭味,一室的人包括趙雅紛紛捂著鼻子看向聲源出處:趙穆。趙穆憤憤拍桌怒斥離他八步開外的連晉不懂規矩隨便放屁,無辜的連晉被迫背下這口黑鍋退走到外。
“夫人,是我的人…”趙穆欲狡辯,緊接著一串噼裡啪啦的聲音從他身上爆出,撲面的惡臭幾乎燻暈趙雅,如意和另一個婢女趕緊攙走她。幾人逃到屋外,如意瞥見連晉臉上的笑意。敏銳捕捉到視線,連晉看去,見不是趙雅而是婢女在看他,就不當一回事的扭頭繼續笑。
趙穆自帶屁屁背景音走的很是狼狽,據買菜的廚子回府八卦,鉅鹿侯已經閉門謝客,連朝都不去上。韓王擔憂得不行,還派宮中大夫前往,但是什麼病因,能不能儘快醫好,大夫沒有明說。
“如意,今天你準備給我染個什麼色?”趙雅笑看如意染指甲,叫不出名的紅花壓碎擠出汁塗在指甲上,乾透後就留下顏色,反覆幾次水蔥似的十指愈加的鮮嫩好看。趙雅越看越喜歡,連贊如意蕙質蘭心,可高興一陣想起什麼又是一嘆。
“又能躲得了幾回呢?”“夫人請看。”如意奉上一竹簡,趙雅展開看了看內容,又是趙穆有關的訊息。趙穆在國內是隻手遮天的人物,為人心狠手辣,偏偏有人去得罪這個煞星,可惜沒參倒趙穆,反被羅織多條殺身大罪抄家入獄等待處置。那犯事的來頭也不小,自王上登基就一直輔佐著,家中食客門生大把,就這樣的老臣,趙穆照樣能連根拔起,往死裡整。
趙雅越看越心驚,同時她懷疑如意是否已被趙穆的人收買,藉著竹簡敲打她快快就犯。如意一看趙雅表情也不急著辯解自己的清白。
“夫人不妨招攬一些劍客看家護院,盤公子出入應酬也需要護衛,這樣夫人也能放心。”人選嗎,那位被抄家的大人家中之前劍客不少,現在樹倒猢猻散,各個都成喪家之犬,一般二般的人家不敢請用,趙雅卻不在此列。沒錯她是寡婦,但人家哥哥是韓王,身份擺在那兒,趁價低吸納進來便宜又好用。
這是讓她和鉅鹿侯頂著幹嗎?趙雅心中一跳然後反射條件的搖頭,如意又把趙盤拎出來,“夫人不為自己打算,難道盤公子安全也不顧了嗎?”
“盤兒…”趙雅猶豫不決。“今早盤公子從後門進來的,臉上還帶著傷。”“盤兒受傷?!”
趙雅急急忙忙往寶貝兒子房間方向走去,跨進一片竹院再往內就是趙盤所居之處,這裡是沒有婢女的。幾個負責灑掃男僕見趙雅來到一個個軟了膝蓋似的撲通跪下,趙雅視若無睹匆匆進到房中。
“唔。”趙雅聞到濃濃的酒味趕緊用帕子捂鼻,如意則用衣袖掩鼻隨行到床前。半散的幔帳束起,床上的少年翻了個身,趙雅看的分明,少年黝黑的臉盤幾處青紫,嘴角處也開裂,隱隱有些血絲。
這是又去打架了。趙雅坐在床沿哭起來,哭了一陣擔憂起兒子傷勢,趙雅命人拿來清水和藥瓶準備親自療傷。
“再準備一些醒酒湯和吃食。”如意領了吩咐退到門外。
趙盤傍晚醒來臉上的傷已經敷過藥,聽房裡灑掃小僕說白天趙雅來過,低罵一句“多嘴多舌的丫頭”,趙盤換了一身衣服匆匆趕到母親那裡請罪。趙雅教訓幾句就不氣了,讓如意去準時晚飯的空當,她拉著兒子的手細看傷處,看著看著她心疼的摸上去。
“盤兒一點都不疼,娘別看了。”趙盤扭頭不願被觸碰,趙雅笑笑也不強迫,只叮嚀著趙盤要每天上藥。
母子倆吃罷飯遣走僕婢閒聊起來,說不到一杯茶的工夫趙盤嫌煩急著要走,趙雅不好強留又交代幾句兒子你要好好學習不要整天打架。正說著如意進來了,表情有些凝重。
“鉅鹿侯派人送來竹簡請夫人過府一敘。”
作者有話要說: 趙家母子關係開始也不是那麼僵化,趙盤的確在青春叛逆期,不過造成母子交惡的始因是那些“乾爹”們的存在。蝴蝶翅膀已經扇起來了。
☆、婢女?管家!
繼趙穆之後趙雅也病了,病情古怪,昏迷不醒,脈象時有時無。幾個大夫悲痛狀回稟趙王這個壞訊息,趙王聞之召趙盤入宮中安慰幾句又賞賜下宮中滋補藥品。趙盤感激涕零,其他話不多說一個勁兒叩謝王恩,又以掛心母親病情為由匆匆離宮。
趙雅府中愁雲慘霧,如意盯著廚子煎藥,再一路盯著人送藥進房。大夫親眼看著如意喂藥後告辭,房門關上,如意趕緊扶起趙雅壓彎腰肢挖喉嚨。漆黑酸苦的藥汁嘔出,如意遞上水壺讓趙雅漱去嘴裡的異味。一會兒的工夫,趙雅已熱出了一身虛汗,如意遞上乾淨的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