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猜測過,只是不敢去探究,因為他們希望師父活著,哪怕什麼都不記得。”
不二猴跟青陌不曾親眼見證當年的事情,但蚩靈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尤其君照影提起的事情還是他一手造成。想到君夜寒他們發現真相時的痛苦和憤怒,蚩靈有些心虛,深覺當年的自己愚蠢得可以。只是,君照影說得沒錯,只因為他們希望君即離活著,所以他們情願無視一切違和,用各種各樣的理由說服自己那種陌生就只是沒了記憶的緣故。
不過,蚩靈知道錯就是錯了,等到回去之後他自然會去彌補。而眼下,更需要他花費心思的卻是重無的提醒。“阿離說,顧子方回來的時候氣息完全變了。能夠讓他在感知到的瞬間下意識戒備,甚至有些急躁的放出劍氣,這樣的氣息絕不可能是什麼又蠢又天真的人所能擁有的。”
對於君即離的敏銳,重無一直都是驚豔的。“天道其實是很生氣的,對於顧子方竟然對阿離起了心思。所以這三十年中他用了很多手段,想把顧子方拉回到一個合格的種、馬男主角該走的正軌上去,不論是心智、能力還是感情傾向。只是天道比我更不懂人心,雖然他已經學會了利用感情。顧子方的心智和能力都過關了,可對阿離的心思卻絲毫沒有改變。”
“那個混沌異種玲瓏,因為天道的插手而提前化形,以一副鄰家小妹的形象,我想你們都能猜到天道打的什麼主意吧?可惜,看樣子天道所做的這些事情都白費了。”想到自己所看到的那些事情,重無臉上浮現出濃郁的嘲諷。“說起來我其實挺期待的,顧子方為著他那點心思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重無的解謎讓君照影幾人面面相覷,他們誰都不會想得到天道居然會做這種事情,也沒想到顧子方居然這麼頑固。一時間君照影他們都糾結了,不知道是該讚歎顧子方心意堅決,還是該惋惜天道沒能把那小子拉回到種、馬男的正軌上去。
“顧子方刻意偽裝成和從前一樣圖謀的是什麼,重無,你是知道的吧?”沉默了一會兒,不二猴試探性的問道。
重無記得君即離說過,蚩靈他們當中不二猴是最善於思考的,因此若是他和呂洞賓都不在的時候不二猴就是指揮。對上不二猴思索的眼神,重無若無其事的喝著酒,臉上卻是似笑非笑。“天道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按照他所規定的進行,不論是天下大事還是家宅瑣事,甚至愛恨情仇,都應該順天而行。逆天是他眼中最不可饒恕的罪過,因為那會擾亂既定的軌跡,還會牽連到很多人甚至一方世界。”
這明明不是不二猴問的東西好麼!重無這話讓蚩靈他們齊刷刷翻白眼,同時也暗暗揣測這傢伙是不是不想告訴他們答案。若是別的什麼事情也就罷了,可顧子方這樣誠心偽裝成沒有長進的樣子,實在讓他們心中難安。
“我想你們可以理解,對於天道而言,阿離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曾經有人逆天而行,而且還成功了。犯下重罪還逍遙自在的活著,也許你們能夠想象天道有多想除掉阿離。正因為這樣,他比任何人都不能接受顧子方對阿離產生了感情。雖然現在他被我關了禁閉,在顧子方飛昇之前都出不來了,但我不可能一直關著他。”
抱著酒罈子站起來往大廳門外走,重無看向外面的目光裡有太多的東西。“顧子方天命之人的身份已經不會改變了,至少天道是不能越過我換掉他的。”事關君即離的安危,即使重無明知不能寄望於顧子方心意不改,也還是希望顧子方能把這份心意一直堅持下去。可是……,沒了野山,君即離簡直就是清心寡慾得堪稱修仙模範。這樣一直得不到,顧子方又能堅持多久?
也許,他應該重新考慮一下天道的位置了。
眼睜睜看著重無就那麼抱著酒罈子走了出去,君照影他們互相看了看,各自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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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得顧子方甚至能聽到無我居那邊傳來的誦經聲。他知道那是山石前輩在做晚課,他還知道君即離是不做晚課的。真要論起來,山石前輩更接近於他概念中的修道者。每日早課晚課,不問世事只埋頭誦經,也不會有那許多放不下的恩恩怨怨。
其實,若是沒有要回去純陽宮的執念,小離也是一個符合他想象的清修之人。過著枯燥而冷清的生活,從沒有娛樂,便是同門也少有牽扯,即使站在人群之中也像是獨處一個世界。摩挲著手裡的雪名劍,顧子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苦笑。如此清心寡慾的小離,恐怕根本就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思吧?自然也不會知道,無極所說的一切帶給自己多大的震撼——只因為和小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