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又遞過茶水:“果然是孤獨郡主,阿蠻這裡失禮了。我看郡主似乎有滿腹的委屈,可願說說?說了,也許心裡會舒服些。”
孤獨芊又看了窗外的飛雪一眼,回到軟榻坐定,抿了一口香茶後,緩緩的開了口。
孤獨芊接過熱茶,又看了窗外的飛雪一眼,似乎拿定了主意,回到軟榻坐定,緩緩的開了口。
“一十六歲那年,父親和姑母為我天下海選夫婿,讓我有幸嫁得了個如意郎君。呂郎品貌俱佳,我們夫妻恩愛,相約白頭。呂郎其人謙遜正直,又不失機巧,故深的人心。在朝多年,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對他都多有稱讚。我那姑父,當今的聖上對他也是一向青眼有加。可不知為什麼,兩日前,姑父姑母忽然詔我入宮,命太醫為我查脈,而後又由我父親派車馬直接接我回孃家,我覺得蹊蹺,就偷偷遣貼身丫頭回自家檢視,不久,丫頭就驚慌失措的回來說,見御林軍團團圍住呂府,將我夫君五花大綁壓上刑車,往大理寺去了。我大驚失色,急急忙忙去問父親,誰知他只是苦笑搖頭說:能保住我和孩子能平安就是天大的運氣了,我那夫君是聖上欽定的罪名,無人能救。我追問父親是何罪名,父親沉默半晌道:謀逆大罪,本當連誅九族。皇上皇后聖明,只辦了你夫君,你我應該感戴天恩,知足吧。這真是青天霹靂,我和呂郎同寢共食,深知他的為人,他絕對不會有如此的非份之想,不由連呼冤枉,苦求父親救命。我父親只是長嘆,我一著急,就想入宮去求情,結果卻被父母關了起來。
到了晚上,丫頭打聽到訊息說大理寺根本沒有審理我夫君的案子,而是直接將我夫君發配邊關。府中上下都悄悄議論,說是我夫君幸運,只是發配而已,殊不知我夫君冤枉啊。前天夜裡,我帶了些珠寶首飾,偷偷從府裡溜了出來,到了大牢,才知道我夫君已經被押解上路往西去了。我知道從長安押送犯人往西,必經東都洛陽,便什麼也顧不上了,連夜重金僱了車馬,果然有幸在今早截到了我夫君。想是那差官們因為天寒,城門又未開,便在莫言閣裡休息片刻,等太陽出來了,才準備入城去籤牒文。在這等天氣將他丟在外邊,分明是不在意他的死活。我苦苦哀求和我夫君話別,又將帶出的所有珠寶都與了那倆個差人也許是看在我身份特殊,又是個婦道人家的份兒上,他二人收了財物,許我和夫君小聚。
我那夫君見我,又是驚喜,又是埋怨,只說讓我快回父親那裡去,我看夫君又冷又餓,巧莫言閣施粥,情急之下就擠進了隊伍……,至於後邊的事情,姑娘就都知道了。”孤獨芊說完,深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手裡的茶杯。
“事情聽來十分的蹊蹺,令尊……”阿蠻本想說令尊該是知情之人,可看著孤獨芊握著杯子微微發抖的雙手,硬是將下半句話嚥了下去,改口道:“令尊怕此時也為你們擔心。呂大人近來是否在查辦什麼案子?得罪了什麼人物?”
孤獨芊低頭想了一想道:“要說得罪,我夫君怕是和太子乾有些過節,一月前有人告太子終日沉迷酒色,夜宴不止,強搶民間女子為歌妓等等,聖上遷怒於太子師,朝中無人敢言,我夫君……我夫君對聖上說:這太子師實在是該罰,當老師的,應該和太子寢食不離,發現不當之處,就要以皇上的名義狠狠的責罰,這太子師沒有做到這一點,是懶惰啊。聖上不語,過了倆天,就將太子師從大牢裡放了出來,並重重責罰了太子,聽說還將太子殿下的一個寵姬和一個男妾一起用廷杖活活打死了。太子為這兩人之死痛哭了三日,我姑母知道,又將太子宣入宮去痛斥,太子將這些都算在了我夫君頭上。阿蠻姑娘,依你看,這次……這次會不會是太子栽贓陷害?”
阿蠻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道:“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郡主先休息一會兒,我到前面去看看。”
“姑娘叫我阿芊就好了。謝謝姑娘的茶和……這場及時大雪,只是此時,我只想到前面去和我夫君相伴,我們夫妻相聚得時日怕是……”孤獨芊的聲音又哽咽起來。
阿蠻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孤獨芊的手臂道:“阿芊姑娘請便。”
孤獨芊忙站起身來想往外走,忽然覺得眼皮發沉,口裡才唸叨了:‘夫君’兩字,身體便已經軟軟的倒在了榻上,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睡著了。
只見那站在一邊的阿蠻嘻嘻笑著道了聲:“好夢”,便轉身出門,往莫言閣前廳去了。
“真是有勞阿蠻姑娘。姑娘不必稱我郡主,只叫我阿芊就好了。謝謝姑娘的茶和……這場及時大雪,實不相瞞,此刻我實在是無心休息,只想到前面去和我夫君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