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彆扭……”
那回答的聲音太低,以至於遊危根本沒聽清,只顧忙著與門衛交涉拿眼神殺人。
其實在這場首映式開始前,就已經有什麼東西不對了。交流的時間慢慢在減少,兩人在一起時男人一而再的走神,隱藏在溫柔外表下的漠然,已經明顯到了無法假裝不知道的程度。
是什麼佔據了你的心,讓我再也觸控不到它?
會場裡暖氣開得很足,有幾個上躥下跳的記者穿得太多,弄到滿頭大汗。
兩人進去的時候,正趕上有個記者在向吳鳴提問,關於前段時間那個緋聞。
吳鳴還是一以貫之的未語先笑:“呵呵,這個問題,你該去問那個報道的記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啥時候就談上戀愛了,人家比我清楚哈!怎麼說呢,我這樣的,應該算是被戀愛吧?”
大鬍子在旁邊一陣狂笑:“小吳,咱還是被獲獎比較好,這個被戀愛沒啥好處,扔了它!”
滿場歡笑。顯然人們都很欣賞小吳的綿裡藏針與大鬍子的直言不諱。
唯獨文諾面無表情,只靜靜地盯著臺上的人看,目光渙散沒有確定目標。
大鬍子,你外甥倒是想做強力膠黏牢人家,可那物件要是不粘鍋怎麼辦?
手機響了好一陣子,反應遲鈍的小孩才慢吞吞將它從口袋裡掏出來:“喂?”
“你還好嗎?”
大腦中一片空白。這個人,怎麼會好像能元神出竅,遠遠地就看到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文諾的沉默似乎讓對方非常著急:“餵你沒事吧?還在首映式現場嗎?太悶了就出來,不過要小心,別凍著了”
“你真囉嗦。”
恢復正常的毒舌倒是讓那個人鬆了口氣:“我就是想確定一下你好不好,不知為什麼有點心神不寧”
“你不是傷了肋骨嗎?別說那麼多話了,我很好,不用你操心。”會場裡又是一陣鬨堂大笑,不知是誰又成功地抖了個包袱。文諾咬了咬下唇,撥出一口氣,“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謝謝你的關心。”
收起電話,突然搭到肩上的胳膊嚇了文諾一大跳。迴轉頭,正對上游危那雙大得出奇的眼睛:“小屁孩,誰打來的電話?”
“嗨嗨嗨住手啊…”
原來某個小屁孩很敏感,身子扭股糖一般在座位上歪來斜去。
遊危笑嘻嘻地繼續拿手指在他頸根腋窩肋下戳來戳去,哪肯住手。
全場突然暗了下來。電影要開映了。
遊大人終於鬆開了手,小孩一時還是剎不住車,兀自靠在椅背上咕咕笑著。
旁邊安全門的指示燈光正好照在那頎長的脖頸上,淺金色的汗毛根根分明,喉結上下滾動著,惹得人食慾大增。
血在剎那間全都湧了上來,遊危吸血鬼般舔了舔乾渴的嘴唇,慢慢俯下頭,吻向某個完全無知無覺的人頸根。
一片漆黑。
遊危抬頭,看見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跟前。黑暗中看不清那人表情,只聽見他溫和的聲音在問:“不好意思,請問還有我的位置嗎?”
“見鬼!吳鳴你丫是裝了雷達還是怎麼地?”
直到罵罵咧咧的希大人起身離開到另一頭去坐了,吳鳴才微微一笑,在文諾身邊坐下。
也許是因為有記者在場,從頭至尾吳鳴正襟危坐著,連頭都沒朝文諾這邊轉過一下,完全就像兩人只是碰巧坐在了一起而已。
所幸片子很好看,情節緊湊足以吸引文諾全部注意力。一眾演員演繹得也很到位,吳鳴扮演的警長尤其出彩,他將角色的自私懦弱優柔多情詮釋得極其逼真,令觀眾完全忘了演員的存在,以至最後的反轉效果好得驚人,全場整齊的倒吸涼氣聲聽得人汗毛直豎。
劇終時,響起了由衷的熱烈掌聲。大鬍子樂得合不攏嘴,連總是愁眉不展的梅瘦子和永遠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的趙製片都露出了笑意。
吳鳴正不動聲色地跟著大家鼓掌,忽然感覺大腿內側一陣麻癢,不由皺起了眉頭,抬腳不輕不重地踩了旁邊文諾的腳背一下。
這小子,又在調皮了。
小孩還在蠢蠢欲動,吳鳴保持微笑口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安靜點,回去跟你算賬。”
文諾手肘撐在座椅扶手上,拿手擋住臉。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在假寐,只有近旁的人才能看到那對深黑色的眼珠在骨碌碌亂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唰”,窗簾被拉開,刺目的日光照到床上,某個頭髮蓬亂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