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說?”
腦袋上猝不及防被敲了一下,她小聲申辯了一句:“可這是事實嘛……”
“我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哦。”
程惜勾了勾唇角,把她從床上拉起來。
他已經換上日常的襯衣西褲了,喬忍還穿著一身病號服,站在床上,能看見他烏黑漂亮的頭頂。
“身上有沒有哪裡疼?”他幫她理了理衣襟,把她折起來的衣袖輕輕拉直。
“全身都疼。”
程惜垂著眸,眉目如畫。握著她的肩膀,問:“這裡?”
“嗯。”
捏了捏她的細胳膊,“這裡?”
“嗯。”
他又撓了撓她腰肢,“這裡也疼?”
喬忍怕癢,無賴地抱住他,笑著說:“騙你的,壞人!”
“騙子還敢指責別人是壞人?”程惜攔腰抱起她走到窗邊,嗅著她長髮間的牛奶香味。
喬忍整個身體豎直懸空著,腰間被他抱著,雙手環著他修頎的脖頸,她低頭對他說:“程惜,你好高。”
“你才發現?”他淡笑,把她放在窗邊桌子上坐下,自己拉了張椅子坐在她面前,兩人正好平視。
程惜解著自己鎖骨處的襯衣釦子,似笑非笑的眼眸可以把人的魂魄勾去。
他笑她:“哪像你,童話世界裡跑出來的小矮人。”
“我哪裡矮?也有一米六五了好不好。”喬忍反駁著他,眼睛盯著他修長十指解釦子的動作,吞了吞口水。
為什麼他隨意什麼舉止都可以這麼優雅呢?這就是貴族氣質嗎?真叫人沮喪……
程惜突然覺得好笑,“小我兩歲,差我二十厘米。”
“然後呢?”她不服氣了,說得好像多吃一年飯就可以長高十厘米一樣。
“沒然後,”程惜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墜取下來,朝她勾勾食指,“傾過身來。”
“你、你要把這送給我呀?”
“我以為我的動作已經明顯到不用解釋了。”
上半身稍稍往前傾,喬忍撐在桌面邊沿的雙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她很激動。
程惜給她戴上,邊幫她撥出被銀鏈壓住的長髮,邊說:“這不是什麼傳家寶,你可能要失望了;不過我很喜歡。”
“我不失望,我更喜歡。”
喬忍近距離地看著他的冠玉容顏,雙眼彎起來。
她知道,他對這玉墜不止是喜歡。
這條用銀鏈吊著的玉墜,從她認識他起就見他戴在脖頸上了。若非什麼心愛之物,又怎麼會戴這麼多年?
程惜見她神情歡喜,想了想,還是跟她說了。
“是我在巴黎的一個地下藝術館買回來的,用我第一次參加國際美術比賽拿到的獎金。戴了十五年。”
喬忍撫著碧瑩瑩的玉墜,垂首笑著說:“程惜,我真榮幸。”
其實心裡已經酸到想哭。
他本是天生的藝術家,對藝術的一顆赤誠之心能把人灼傷,偏偏被命運開了這麼大的玩笑。
忘了敲門衝進來的許易欽剛瞥到那邊抱著深吻的兩人,就趕緊悄無聲息地退出去關上門。
他拍著自己的胸口呼氣,天啊,這兩個人真是越來越奔放了,這還是醫院呢。
8
晚上回到家,有一大堆公事等著程惜處理,喬忍萬分怨念地看著他進了書房。
她覺著,自己也該趁著年輕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最好是一些可以讓自己永垂不朽的事。
當然,日後某天,當程惜聽到“永垂不朽”一詞時,無聲而又不以為然地笑了。
喬忍坐在客房的桌子前,把自己大學時的願望和興趣都羅列在紙上,而後發現,她的願望永遠無一例外全是跟程惜相關的——“站到與他比肩之處”、“找到他”、“靠近他”、“跟他告白”、“做他女朋友”、“嫁給他”、“給他…………
她拿手捂住自己的臉,天吶,喬忍,你大學時的願望很野很直白很不矯情嘛!
接著她的話,有磁性悅耳的聲音悠悠響起:“給他生小孩,跟他一起經營一個家,做飯給他吃,與他環遊全球,幫他———”
“程惜,你壞蛋!什麼時候進來的!”
程惜手裡的紙被她迅速抽走,喬忍已經臉紅耳燙到不敢看他的地步了,直接拿著紙鑽進桌底下。
他倚著桌子笑得肆意,聲音裡都滿是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