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石南迴過神,不禁臉上一熱,卻捨不得移開視線:“聽說,燕王今日登門拜訪了?”
杜蘅不吭聲,面上已有些不好看轢。叀頙殩曉
他答應過不打探她的行蹤,這才幾天,立刻便自毀諾言。
“燕王大張旗鼓登門求教,整個臨安府已是人盡皆知。”石南半是嘲諷,半是不滿地道。
杜蘅低頭飲茶,不做評價醅。
“燕王這個人,你還是小心些為好。”石南猶豫一下,輕聲提醒:“能夠不去,最好推辭。他總不能每天都領著衛隊上/門押人。”
這個時候,他便有些恨自個“妾身未明”了,若是正了名,管他什麼燕王還是雁王,照樣打得他滿頭包!
一念及此,望著她的目光便顯得有些幽怨。
既然壓根沒打算嫁進平昌侯府,幹嘛不早點把婚退了,非得擔著這個虛名?
害他有力都無處使!
杜蘅不做聲。
南宮宸是什麼人,她比他清楚。
見她不以為然,石南有些著急:“有件事,或許你還不知道。祭蝗臺的一根主承重梁遭了蟲蛀,不堪重負,才會導至祭臺垮塌,最終死傷近千人。這還不包括那些受垮塌事件牽連,被革職下獄,慘死獄中的人。”
明面上看,這只是一起因工期太緊,盲目趕工,以至疏忽錯漏,最終導至慘案發生。可只要有腦子的人,稍一思量,就會發現其中貓膩。
工部奉旨督造祭蝗臺,除非是不要命了,才會在如此重大的問題上出現疏忽錯漏。
趙王要親自站在二十幾丈高的祭臺上全程主持祭蝗大典!萬一趙王有個閃失,工部從尚書到工匠,將無人能夠倖免!
承重梁乃重中之重,從進料到驗收,再到安裝架設,手序繁複不說,經手之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誰敢拿自己的項上人頭翫忽職守?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件事必有蹊蹺。
趙王和燕王表面兄友弟恭,一團和氣,私下裡卻明爭暗鬥,紛爭從未停歇過。
趙王佔了嫡和長兩個優勢;燕王則是文治武功,精明強幹,本身實力強悍。至於皇后和梅妃,一個孃家勢大,一個獨得聖心,二十年來早已勢成水火,拼了個勢均力敵。
要說這件事,燕王沒有摻一腳,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為了爭功,不惜血流成河,以數千人命做賭注,這份狠戾,著實讓人心驚。
這樣人的,除非不動心,一旦起了心思,絕對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
阿蘅就象一塊璞玉,乍一看並不起眼,只要稍加打磨,定會璀璨奪目,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怎麼放心讓她呆在南宮宸的身邊?
尤其是想到上一回金蕊宴,阿蘅智擒兇手,表現得有勇有謀,大放異彩,引起南宮宸的興趣,結果差點遭到凌辱!
這一回,她親自操刀,救死扶傷,被譽為“女華陀”“活菩薩”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不可避免地惹人注目。
燕王雖比不得孟嘗君有三千門客,但他禮賢下士,手底幕僚謀士,少說也有百八十個,哪裡就真的缺懂稼穡農事之人?
他卻藉口滅蝗,堂而皇之地登門,連威嚇帶誘哄地把她放在了身邊。
覬覦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杜蘅雖然聰慧,終是閨閣女子,哪裡知道朝堂上這些陰暗齷齪之事?
只怕她不加提防,傻乎乎地撲進去,被人賣了還懵然不知!
“哦。”還以為什麼事,她早就猜到了。
石南瞧她的神情,竟似半點都不驚訝,不覺微微一怔:“你早知道了?”
這不可能呀!
他在事發的第一時間進入現場,親自參與調查,才得知緣由。
相信此刻,知道真相的人,不會超過十人。
如此機密的訊息,她從哪裡獲取?
杜蘅淡淡道:“新砌的祭臺會垮,肯定有原因。承重梁生了蛀蟲,自然不堪重負,塌了也不奇怪。不過,不管什麼原因塌了,跟我都沒多大關係。”
“是嗎?”石南狐疑。
她並不是個冷血之人——否則,不會在事發的第一時間趕到鶴年堂,以閨閣女子的身份拋頭露面,親自操刀參與病人的救治。
可她卻對導致數千人死傷的塌垮事件,表現得漠不關心,實在是太反常了些。
“你巴巴地跑來,就為這件事?”
“這事還小嘛?”石南很不喜歡她漫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