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奇了,本來以為她肯定要阻止自己,不料竟是打算隔岸觀火?
她砸出一千多兩銀子,難道僅僅只是為過一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癮,讓世人頌揚她的高風亮節?
石南忽然發現,看不透眼前的少女。
彷彿戴著無數的假面,把自己層層包裹,但每一次,都讓他耳目一新。
又象一座寶山,每當你以為這已是她的全部時,又會挖掘到新的寶藏,誘使你不停地發掘,不斷地深入……
“還來~”杜蘅忽地把手伸到他面前。
石南迴過神:“什麼?”
“我說,既然你志在報仇,”杜蘅很耐心地重複一遍:“想必並不在乎銀子,那一千二百兩,還來。”
“哈!”石南聽了,不怒反笑:“你還真敢想!”
杜蘅理直氣壯:“那本來就是我的錢,找你拿回來有什麼不對?”
石南瞪著她,嘴裡傳來磨牙的聲音,又恨又癢:“女人,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杜蘅立刻道:“麻煩你,幫我找個粗使的婆子和一個丫頭。”
石南:“……”
事實證明,她還真的能!
“婆子只要會做簡單的飯菜,會漿洗衣服就行。”杜蘅不理他,徑自往下說:“丫頭年紀不能太小,也不能太老。嗯,十七八歲左右剛剛好。模樣普通即可,但面板一定要白膩,要細滑,腰肢要軟,最好是來自江南的。還有,一眼看去不能太妖嬈,但一定得懂得伺候男人,會撒嬌,能勾得住人。嗯,暫時就這些。”
石南給她氣到無語。
還暫時就這些?她是挑丫頭,還是選花魁呢?他,就長得那麼象那啥公了?
杜蘅一副理所當然,吃定了他的模樣:“我明天就要,你最好動作快點。”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石南負隅頑抗。
杜蘅給了他一個詫異的表情,彷彿奇怪,他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
然後,很溫柔地給出了答案:“因為你要找鑰匙,沒有我不行,不配合我,也不行。”
好吧,石南承認,他的確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不,他根本就不該來!
石南一走,杜蘅立刻斂去笑容:“再去買二十個捕獸夾!”
紫蘇忍住笑,把窗戶關上:“哦~”
第二天一大早,杜蘅剛用過早飯,丫頭正收拾桌子,白前來回話:“周姨娘來了。”
“請她進來。”
周姨娘掀了簾子進來,笑:“二姑娘,正用飯呢?”
“用完了,”杜蘅看她一眼:“周姨娘吃過沒?沒有的話,湊和著吃一點?”
“多謝二姑娘,我吃過了~”周姨娘連連搖手,瞥一眼桌上的菜碟,立刻眉眼一豎:“這些下人也太可惡了!二姑娘如今已是縣主了,哪能這麼簡樸?回頭,非得狠狠收拾她們一頓不可!”
杜蘅不接茬,接過紫蘇遞來的茶,啜了一口。
周姨娘覺著無趣,強笑道:“奴婢給二姑娘道喜了!可憐夫人去得早,若是親眼看到這一天,不知該多高興……”
她抬了袖子假裝抹淚,偷覷杜蘅的反應。
杜蘅放下杯子:“我還得去給祖母請安,姨娘若沒事的話,我就要出門了。”
周姨娘裝不下去,只得一咬牙,撲通跪下了:“二姑娘,我錯了!”
“這是做什麼?”紫蘇忙去拉她:“快起來,讓人看到,還當我們小姐怎麼著你了呢!”
姨娘雖算不得什麼正經的主子,卻終歸是老爺的女人,傳出去於小姐的名聲不好聽。
“不!”周姨娘賴在地上不肯起:“二姑娘若不肯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有事說事,這算什麼?”紫蘇氣得不輕。
“她喜歡就讓她跪著。”杜蘅輕笑,起身往外走:“咱們走。”
周姨娘一呆,抬起頭來,象是不認識似的,直愣愣地盯著她。
眼見杜蘅快要走出屋子了,周姨娘才如夢初醒,跳起來擋到她身前。
“二姑娘,”她神情焦灼:“我真的不知道前晚你沒回。要不然,這麼大的事,我也不敢攔著不往老爺,老太太跟前報啊~”
她越說越快,越說越氣:“咱倆無冤無仇,四姑娘將來的婚事還指著二姑娘拉一把呢,我瘋了才去敗壞二姑娘的名聲。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現在倒好,出了這個事全賴我頭上了!我冤不冤啊!”
杜蘅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