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專門請了個大夫住到莊園裡,定期給莊戶瞧病,因為這個,附近的山民也得了益處,很是感激他們。”
屋外的蟬鳴聲響得刺耳,可是溫華心裡卻十分雀躍,她是真心為他們高興,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落腳真的不容易呢,她想了一會兒,笑道,“我想給他們寫封信,二哥回了縣城替我交給芮光他們好不好?”
鄧知仁又給她扇了兩下,“行啊,我後天回縣裡,你記得在那之前寫出來。”
“嗯!繡完了這條帕子就去寫!”她點點頭,手上加快了速度。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叩門的聲音,“溫華在不在?溫華?”
溫華放下手裡的繡活,輕聲道,“好像是隔壁的素娘。”
鄧知仁一聽是隔壁的素娘,面上露出厭色,朝她擺擺手,轉身就進了西屋迴避了。
溫華挪開門檻前的石頭,開啟院門,“素娘是你呀?有什麼事麼?”
素娘進了院子,又朝外招了招手,拽進來一個齊眉細眼的姑娘,介紹道,“這是白莊的金枝,”她搖了搖手裡拿著的兩張鞋面,笑道,“溫華你花樣子描得好,幫我這姐妹描對蝴蝶吧?”
溫華連忙豎起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姿勢,小聲道,“你們輕聲些,我家嬸子正睡著呢。”
素娘和金枝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溫華把她們帶進堂屋,圍著一張小桌子坐下了,她進屋取了筆墨,在小桌子上擺開來,“姐姐想繡什麼樣子的?”
素娘拿著她正在繡的那方素帕壓低了聲音讚道,“妹子,你這花樣真是稀奇,配的顏色也好,這是什麼?”
溫華研著磨,琢磨著趕緊給畫完了好打發她們離開,“那是冰凌,這帕子顏色太素了,我繡得又不好,只有繡這個啦。”
“你可真是巧心思。”那個叫金枝的聲音細細的,笑著打量著她。
溫華笑了笑,不由得暗自打量了她兩眼,這姑娘看來家裡境況還不錯,耳朵上一對小巧的金丁香,對襟的雪青色上衣,領子上繡著彩色的藤蔓,下面是一條粉紅百褶紗裙,一雙湖綠色的繡鞋上兩支牡丹嬌豔欲滴,她面板略白,似是撲了粉,眉目細長,明顯看得出眉毛是特意修成的一彎月牙,唇上點了些胭脂,兩腮也打了腮紅,這般刻意的修飾在她尚顯稚嫩的面龐上顯出了一種奇異的綺豔,倒讓溫華一時吃不准她到底多大年齡了。
此地風俗未嫁的姑娘衣衫上繡的蝴蝶只能是單數的,只有嫁了人的婦人才會繡上成對的蝴蝶,鞋面只有這麼一點點大,要繡出三隻蝴蝶非常考驗畫工和繡工,所以通常都是繡單隻蝴蝶,因此溫華便問她們,“繡單隻的是吧?是要飛起來的還是停在花上的?”
素娘看了看金枝,金枝朝著溫華歉然一笑,“給妹妹添麻煩了,我是想繡三隻的,可是沒有合適的花樣子,又畫得不好,只好來麻煩你了。你看,”她把鞋面鋪在桌上,“我想著一隻在中間停在牡丹花上,另外兩隻是飛起來的。”
這麼複雜的圖沒有半個時辰可描不好,溫華打心眼兒裡不情願,可是已經同意了幫忙,也不好再推辭了,只得笑道,“這麼漂亮的鞋,這位姐姐真是捨得花心思,這樣吧,咱們先把樣子定下來,一會兒就該燒晚飯了,要是來不及,我就晚上再畫。”
“那是自然,總不好耽誤了正事,這都是費工夫的事——”素娘瞧見金枝給她遞的眼色,看了西屋兩眼,因被紗簾擋著,裡面的景象影影綽綽的,瞥見溫華正低頭畫畫,她站起身來到西屋門前摸了摸那層紗,只瞧見裡屋炕上躺著個人,炕邊上有一張大桌子,桌邊坐著個七八歲的男孩在寫字,“這紗簾不錯呀,我是最不耐蚊子咬的了,回頭讓我爹也去買些來掛上——你二哥怎麼大白天就睡起覺來了?”
溫華見她自說自話的去掀簾子,已是不悅,此刻又見她打問鄧知仁的事,就覺得這姑娘說話做事真是不守規矩,於是面上也就淡了下來,只道,“二哥醉酒難受,所以歇下了。”
素娘看出溫華面色不豫,便坐了下來,似是沒話找話說一般,“聽說你二哥在鏢行裡做事?怎麼樣?能掙不少銀子吧?”
“哪裡啊,不過是掙碗飯吃罷了,真要能掙大錢,”溫華抬起頭來指指頭頂,“就該把房頂換一換,前兒下雨還漏水呢。”
素娘一臉不信的樣子,“都是鄰居,瞞我做什麼?你家買驢又買羊的,不是掙了大錢又怎麼置辦這些?哎——聽說你家大哥到京城去做官了?做的什麼官呀?”
溫華懶怠跟她解釋,描完了半朵牡丹才抬起頭來,“蝴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