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為什麼要讓我住在你家?”
少年微微揚起嘴角,目光落在夏侯忻的右肩,不知不覺間眸光漸深。
“那麼姑娘可否先回答在下一個問題。為何姑娘右肩後會有一個飛鳥形狀的暗紅色胎記?”
夏侯忻愣住了——她的肩膀後面有胎記嗎?她從來沒有注意過。
等等,右肩的胎記……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
想了一會兒,她才猛然記起當初慕容璇和她打鬥的時候說過一句我要看你右肩上是否有胎記。
那麼,右肩後面有胎記,又代表了什麼呢?
夏侯忻皺眉小聲詢問:“那,就算有胎記……又怎麼樣?”
少年呆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竟帶上了幾分驚異:“姑娘不是北華人?”
夏侯忻心裡慌了慌,卻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少年瞭然:“原來如此,難怪。”
忽然他面色微沉,嚴肅道:“右肩後暗紅色飛鳥圖騰,是我北華皇室一脈胎記。姑娘可知,這個圖騰象徵著的,是尊貴的血統與崇高的地位。”
夏侯忻神色僵硬,沒穩住腳往後跌了兩步,站穩後卻抑制不住心臟的狂跳。
“你……你在胡說什麼!”夏侯忻厲聲怒喝,她很少真的生氣,但這次她卻控制不住自己。
這個人看起來一派君子模樣,怎麼也是個信口雌黃的傢伙。
“姑娘勿驚,”少年卻恢復了一派從容的神色,“此事在北華人盡皆知。而且此圖騰形狀複雜怪異,絕對無人技藝高超到足以仿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圖騰——自然也無人敢壓上自己的性命。”
夏侯忻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內心翻湧的波濤。她不是南榮公主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跟北華皇族扯上關係?難道……
難道夏侯朝和慕容沂是兄弟?
或者夏侯忻的生母是北華公主?
還是她不是夏侯朝和蘇伊憐的親生孩子,而是北華被遺失的公主?
啊啊啊!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她居然會有寫話冊的想象力!
夏侯忻的腦袋要炸開了,短暫的血液狂湧之後竟開始發呆。
許久,她終於顫抖著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少年鎮定自若的朝她拱手施禮:“在下秦笙,陸啟將軍帳下軍師。”
並沒有預想當中的驚訝,也許她已經被上一個訊息嚇得夠嗆了。
夏侯忻木然地盯著他的臉,他仍然淡淡的微笑著,毫不避諱的對上她的眼睛。
許久之後夏侯忻腦袋終於長出了新的腦細胞,剛才的事情粗略的過濾了一遍,才注意到一個被忽略了的問題。鳳目一睜,她的臉瞬間紅了,抬手指著秦笙顫抖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右肩有胎記?”
秦笙雲淡風輕的回答:“剛才在下經過湖畔,正巧遇見姑娘沐浴。從在下的角度剛好看見姑娘右肩後面的圖過來騰。”
“我記得當時水幾乎到了我的脖子,你是怎麼看清我右肩後面的圖騰的?”
話一說完她才猛然明白,湖水清澈見底,從秦笙的角度,恐怕她的後背都被他看的差不多了吧。
夏侯忻猛地埋頭做鴕鳥狀,臉紅得像勝仙園裡的蘋婆果,眼睛死死地盯著腳尖。
一陣風吹來,攜帶著他清淺的笑聲,為這難以言喻的氣氛更添一層朦朧的紗衣。
☆、第28章 唯一之計
夏侯忻本來想向秦笙隱瞞一些事情,比如說她的真實身份。但是在她撒謊的時候,秦笙始終帶著微笑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最後她居然說不下去了,她承認,秦笙的眼睛好像能洞察一切,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在他面前睜著眼睛說瞎話。
最後,她坦白了,而且坦白的相當徹底,不光是身份,還有怎麼從牢房裡逃出來,以及自己身上的迷香都和盤托出了。
而秦笙只是淺淺的笑著應了一句:“迷香?公主身上的寶貝很是奇特。”
然後,就著這個寶貝一詞,她居然把無歌送給她的□□也交待了。
說完話的那一瞬間,她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秦笙仍然溫柔的微笑著。
“你……不抓我嗎?我可是謀害你北華國君之人啊。”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夏侯忻不相信他會不知道。
秦笙搖頭:“在下知道,此事絕非公主有意為之。”
夏侯忻一愣:“你怎麼能斷定?”
秦笙溫和的笑著:“因為公主……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