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著,在古城的家門前,早年種下的桂花樹結出了花,卻也凋零,樹的一旁,還零亂著放著生了鏽的鐵鏟。
草木不在,大門上的牌匾也是老舊得沾染滿了灰塵,還有無數蔓延出來的裂紋像蜘蛛網般盤據著。
腳跨過低矮的門檻,順著石子鋪就的路穿過走進到左手邊的園子。
園子裡稀稀落落地種著花草,地上則滿是枯木碎葉,很明顯得長久無人打理模樣兒,黃漬的花瓣落了滿地。
屋簷前的雨水不斷滴落,滴落下來的雨水浸溼著滿地的花瓣,直到牆角的盡頭,屋簷的下面站著身著紫衣的面容焦悴的少女,她的身前推著一副木製的輪椅,木製的輪椅上則躺靠著白衫的女孩。
呼呼,呼呼。
一股濃煙,黑色,忽而就像是一條巨大的蛇蟒從不遠處攀附著空氣爬上高處去,半空上漫漫的飛散著無數的黑色灰燼。
白衫女孩無力地躺靠在輪椅之上,面色猶如白紙一般的蒼白,她連張動嘴唇的氣力都是沒有了,她只是順著依稀的視線望著那不遠處不高處的半空裡的彌煙。
她知道,她清楚這是古城中的族人們正在焚燒著死去的人的身軀。
……
晃晃惚惚的好像被從水裡打撈了出來,又彷彿黑白晝夜的不斷交替,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當我再次竭力地睜開疲憊了的雙眼,眼前的景象已不知在了何處。
幽幽的火光,倒臥在地上的身子掙扎起來,發現四周全是白色的蠟燭,半空上彌煙繚繞。
這裡?還是在黑文之塔當中。
幽光晃閃的空間裡沒有了之前的皚皚白骨,沒有了惡魔一般的龐然兇獸,還有原本一起同行的族人,只是腳下,蕩著一層不薄的黑色灰燼。
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事?我不是被殺死了嗎?
我的腦袋昏沉得很,像是被灌注進了鉛,全身無力,身體疲憊得難以動彈,手扶著一旁的牆眼睛再向著四處望去,黑文之塔下的大門明亮的敞開著,刺眼的光從外面照射而進,沒有一如往常的。
光裡站著一個高挑的身影。
隱約見到紅色的衣角飄動而起,宛若白色火光中的紅色灰燼,在雙眼再次閉合之前,沒有落下。
天色黯淡得沒有了神色,城的街道上人潮慌亂,嘈雜聲響充溢著各處。
惶恐的場面,愈加得混亂著。
“快逃!快逃啊!”
“青風城要被屠城啦!大家快逃!”
“快點跑啊!再不逃出這鬼地方就得死了!”
“我可不要死在這裡!”
無知的人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咬緊了牙擠在人潮之間,拼命向外奔逃。
嗤嗤嗤嗤。
昏沉的天空,烏雲滾滾翻湧,頂上紫光忽隱忽現,妖紫之花盡數從高遠處散落而下,宛如晃閃著的紫色刀刃,夾雜著風雨間的輕鳴,落在青風城落在奔走的人潮之上,隨之這落雨中也顯刺耳得猶如炙烤的尖銳之聲。
被妖紫之花碰觸者,彷彿被身陷熔岩,瞬間,皆盡蒸騰化作了淡薄紫色輕煙。
只是不足一柱香的時間,等城民們反應過來之時,青風城的半空已是升騰而起不下數百的紫色輕煙。
高空中悶雷聲作,紫色輕煙如同受著某種的指引,尋著莫名的線路,都是朝向著石家莊的所在飛流過去。
咻咻咻咻咻!
石家莊百里之外,青風城數座樓房屋頂之上,隨著數聲利嘯,有不下百道的黑袍身形突然踏足樓沿上,映現視線之中。
氣息不一,不過可以肯定地就是這一干眾人全部都是咒煉士,妖紫之花落在其上也無何影響。
在眾人最前,兩位鬚髮老者負手而立,一道青袍,一道灰袍。
“陳兄,撤離那些城民的事情辦妥了吧?”
一聲低沉地詢問,只見眼前左手旁站立著身著青袍的矮胖老者抬頭瞧了眼身旁的灰袍老者。
“怎麼?陳某人辦事李兄還不放心,我已經命令家僕將那些城民引到臨時避難之處,只要青風城的事一解決,馬上便可返回!”
灰袍老者枯瘦顯高的身子一抖,滿口地頭頭是道。
“這次就看石家那個石老骨要如何應對了!”
“不過,這可是當年紫家失傳的禁咒,沒想到竟然還能再次見到。”
“更沒想到是紫家竟然還存活了一個小子!看來當年還真是被那紫老骨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