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陣徹涼的。
石山霎時就是愣住了,額頭猛地滲出來一絲汗水,看看那老太好似奸笑的臉面之色,在瞧瞧她身旁那少女嗔怪的模樣。
這老太婆是來幹嘛的?
“你這唐老妖婆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麼樣子,現在是說這話的時候嗎?真是受不了你這老妖婆子!”
石山被這老太說話,石焅頓時板起了臉,沉哼著一道。
“老婆子我又不是瞧你來的,你個骷髏鬼插什麼話茬,這兒又沒人說你是啞巴,還真是跟十幾年前一樣的爛性子!”
話說石焅似乎說辭不佳,這老太的口水頓時彷彿是被一石擊起的千層浪般飛濺而起,那犀利的嘴刀子,不是一般晃晃而已。
“對了,小山!這位是師傅以前的同門師妹,妖咒門名號七花妖瞳之蛇的唐老太,其實就是一個老妖婆,你可千萬別讓她盯著你看,不然就有苦頭吃了,在她身旁的兩個是她的親傳弟子,身形胖碩的叫作韋匾,另外那個弟子也是這唐老太的親孫女,叫做唐說悅!她們這次是為了盛城之事前來的,也是為了你的事而來!”
石焅正與唐老太口水戰得正酣之時,白揚就是一把抓過石山的肩頭拉到身旁來,湊到他的耳旁輕聲介紹著,似乎還怕人瞧見的拘謹模樣。
“為我的事?”
石山聽白揚最後一說,倒是心生疑惑地問道。
“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反正到時你很快也就知道了!”
白揚似乎有些嫌得囉嗦,也不多說些什麼。
隨後,在唐老太招手下那銀翅大鵬鳥就是飛離不知哪去,旋即這一干人等才是臉色終於平復下來地向著這一片的石家廢墟望去。
房屋碎石堆塌,木樑折斷或是被轟成了粉碎,似乎還有絲絲塵煙彌散的半空中,隱隱約約還殘留著禁咒的那絲駭然氣息。
轉眼眸子巡視過去,此時這一片石家修煉場的廢墟之上,除了橫七豎八地“陳列”著石家侍奉的重傷之軀,還擺著那紫關的不甘身軀,好似雕塑一般,意識早已是昏沉,卻仍然半蹲掙扎之勢,雙手無力地用力地緊握著七尺紫劍,身上妖紫的紗袍零碎滿地。
又在不遠處的一大灘血跡旁邊,遙遙欲墜地站立著鬚髮散亂的石安,口中緩慢地喘息,身上氣息漸盡,一副疲態,對於剛剛大病初癒的石安來說,能夠撐到現在已是大不易了,如果再遭一擊,哪怕普通人的一記重拳,也是得被打個半殘。
“那傢伙是?小石安吧!”
唐老太手杵著蛇頭木杖,小眼眯得緊了向不遠處瞧望去,看見那搖晃的身形,口中似乎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就是石安沒錯!”
石焅眼神一凜,嘴上肯定道,一個身形就是極快忽而地晃到了石安的身旁,一把扶住了他的搖晃的身軀。
“你……你是……是師……”
石安此刻已是眼神恍惚至極,身子被石焅一把握住,氣息頓時皆盡散去,昏迷之際那半睜半閉的眼簾,粘著血漬的嘴上,口齒不清地說道。
似乎還沒有出最後一聲氣,就一下過了過去。
“沒想到你還沒有死,你還活著啊,石安,真是讓我好找啊?”
聲音顯得有些不知意味的苦澀,石焅眼神淡淡地看著昏迷的石安。
“這是石安的氣息沒錯!只不過這樣貌怎麼會比我們還要蒼老!”
木渣子般的聲音突地響起在石焅身旁,轉眼間,手持蛇頭木杖的唐老太霍然身形幽幽,一呼吸,恍若光影折射間一般,忽而在了石安身旁。
“這孩子估計是吃了那傢伙的破魂升格咒丹,所以他的生命在以比常人快許多倍的速度增長著吧!”
石焅手點石安額頭,咒識掃射一番,隨即體內的咒氣氣息化作柔和,好似清泉粼瀲,波水跳躍般落入了石安體中。
“大伯他們認得石安前輩?!”
望見石焅大伯與唐老太突然而來的動作,還有耳邊聽聞的話語,不由一怔,眼神愣愣片刻,嘴裡不禁不自覺地喃念起來。
不過顯而易見的一點,又是那些個關於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說來讓人好奇,到底這十多年前,發生了多少的事,是悲是喜?是苦是樂?他石山所在這個世界的父親又是怎樣呢?還有母親?他們所經歷的,或許是一條彎折盤繞的大道吧!
石山不知為何的,只是覺得的便是這樣想著。
……
臨至深夜。
山間樹影婆裟,半空襲來的風冷徹骨髓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