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粉碎了那個人罪惡的,才能淨化其靈魂。”
“原來人的心理竟然會可怕到這種程度!”龍熙蕊說。
謝桑秋道:“其實人的心理遠比人的行為可怕,不過好像只有像我一樣從事心理專業的人才能體會到這一點。”
“人的行為要受到法律極其嚴格的約束,而人的心理則不然。”龍熙蕊說,“心理看不見,摸不著,更無法準確衡量。”
“人的心理受到的是道德的約束。”謝桑秋說,“只不過在當今社會,在利益至上的自私心理的誘導下,道德的約束作用正在逐步減弱。而那些拍攝恐怖片的導演和編劇們,往往正是透過一些反面教材,甚至最為極端的悲劇性結局,來揭露人性中的假惡醜。影片中的反派固然罪大惡極,可諸多受害者也常常並非善類,而釀成悲劇的主要起因,正是人們隨意漠視了人類應有的真善美的高尚品格。眾多編導們藉此來告誡人們,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這好像是一句中國古訓。”
謝桑秋說:“那是劉備去世前給他兒子劉禪的遺詔中的一句話。”
“這句話的確值得世人銘記於心。”龍熙蕊說,“那那個兇手呢?以他的邏輯,他是否認為自己正在做一些他必須要做的事,替天行道、以惡制惡呢?再說,如果真的要以惡制惡,兇手首先得認定受害人罪有應得,那麼他應該比較熟悉每個受害人才對。”
謝桑秋低頭看著地面,緩緩道:“三個受害人,相同的作案手段,可惜到目前為止,除了何俐可,我還沒有機會跟皮茜、丁瑞妍這兩個受害人作更進一步的接觸。”
“是因為家屬的阻撓?”龍熙蕊問。
謝桑秋微微點頭。
“兇手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龍熙蕊一面說,一面回想起當天在雲中山和那個頭戴鴨舌帽左手掄大錘的矮個子男人交手的情景,還有對方駕駛的那輛本田雅閣,還有懸掛在車廂裡面的麟之角……
龍熙蕊忽然心念一動,取出偷偷保留在自己身上的那枚麟之角,遞給謝桑秋說:“飾物和人的性格是不是也存在著某種聯絡?”
“那得看是隨意選擇的普通飾物,還是每天都密不離身的特殊飾物。”謝桑秋說著,伸手接過麟之角仔細端詳起來。
“如果一個人總把這樣一件東西掛在自己的車子裡面,發現它不見了,卻又想方設法把另一隻掛了進去,能說明什麼?”龍熙蕊問。
“說明這樣東西對他很重要。”謝桑秋把麟之角移近眼前,說,“這東西看起來作工精美,想必也是件稀罕物,能告訴我關於它的一些事情嗎?”
龍熙蕊於是把明鑑居士兩兄弟對麟之角的介紹說給謝桑秋聽:“這叫作麟之角,用稀有的黃牛角雕琢而成,而且你手裡的,還是一頭小黃牛的角。”
“如果你想讓我透過這件飾物來推測它主人的性格,我的第一感覺是,他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
謝桑秋的分析明顯不同於馬而明,一個是從人的角度出發,另一個則是從物的寓意著眼。
“其實,用‘鑽牛角尖’來形容一個人的性格有時會顯得有失公允。”謝桑秋又道,“換個好聽點兒的字眼,也可以稱之為‘執著’。兩者的區別在於物件不同,如果為了追求那些那些有價值的東西而不遺餘力,便是執著;反之,如果一味糾結於毫無意義的事情,甚至錯誤和罪惡,那就是鑽牛角尖了。”
龍熙蕊從謝桑秋手裡取回麟之角,看著它說:“如果它的主人就是真兇,那顯然是屬於後者了。”
謝桑秋也望向麟之角,說:“賭物思人,觸景生情。重要的飾物往往被用以喚起人的某種回憶,或許是美好的,也可能是痛苦的。”
這時,華崽兒似乎又對書房裡靜謐的氣息感到深惡痛絕了,一臉無聊地走出來道:“多麼美好的一個夜晚,難道你們倆就打算在無聊加噁心的恐怖片面前聊著無聊透頂的話題,熬通宵嘛?”
龍熙蕊假意嘆了口氣,道:“如果你不來打擾我們的話,這個夜晚說不定會變得更加美好。”
華崽兒心想一個人無聊倒不如兩個人拌嘴來得有趣,正要反唇相譏,忽聽謝桑秋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華崽兒抬起右手,掌中握著一本32開的黑皮書。
“是《恐怖電影中的犯罪心理學》吧?”謝桑秋問道。
“你眼睛真好!”華崽兒瞪圓了自己的眼睛叫道,“難怪能輕而易舉看穿別人的心理呢!”
“別恭維我,那本書我最近才剛剛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