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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葉謙自然不會多說,事實上,他也根本說不出什麼。一臉嚴肅地點點頭,道:“你手頭多留些錢自己花使也是對的。”便將此事揭過,再沒提一句,當然他也沒忘了探問一聲。葉連翹可想好了何時回自家醫館。
“爹再容我些時日行嗎,我還沒想好呢……”
葉連翹按照葉冬葵教她的那樣。頗有點為難地皺了皺眉臉皮:“說實在,我在松年堂裡呆了不少時日,城裡的老百姓們想到要解決容貌上的毛病,也都習慣了來藥鋪裡找我。這冷不丁要換地方,我心裡多少有些不安,前後都得琢磨明白了才好。再者。如今那松年堂裡忙得太厲害了,我從早上一去了鋪子上。便沒個消停時候——爹也曉得,秋冬時人的面板便容易出問題,我即便是要走,也不能馬上把那攤子丟下,這樣也未免太不厚道了。”
她先拿這話堵了葉謙的嘴,繼而便又朝他面上張了張:“況且吧,我心裡還有個擔憂。爹本是正經做醫館買賣的,如今強添了個美容護膚的生意,也不知旁人瞧著可會覺得奇怪,回頭再弄成個四不像,給人留下爹這郎中不專不精的印象,那便不好了。無論如何,還是考慮周全些好。”
她把話說到這個地步,葉謙縱是想催,也有些開不了口。得了這個空兒,她便趕緊張羅著,在城中踅摸起鋪面來。
那日,葉冬葵的一番話,是真個入了她的心。
從前,她也曾有過貪方便偷懶的想法,認為自己既然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離開松年堂,與其在外頭一個人打拼,倒不如回去同自家爹爹在一處,遇上難題可隨時請教,一家人還能相互扶持。
然而在經歷了那晚的一場爭執之後,她整個兒轉了念頭。
她自己的事,不想要葉謙摻和太多,同樣,她掙的錢,也不想成日裡被人算計。不管秦氏究竟有沒有那種念頭,她都要盡力避免。
找鋪面,此事說來簡單,真正做起來,卻半點不易,既要避免那鋪面與蘇家扯上干係,又不願與彰義橋葉謙的醫館離得太近,價錢還不能過高,這三個條件一出,就像是給她劃出來一個巨大的圈子,圓圈當中明晃晃三個大字“不可選”,還能供她做選擇的,所剩無幾。
這委實是個難題,葉連翹在這上頭耽擱了不少功夫,一晃眼,整個秋天都蹉跎了去,眼瞧著便要入冬了。
清南縣這地界兒,夏季炎熱似火爐,冬日裡又冷得叫人受不了。雖甚少下雪,那一股子溼冷的空氣,卻是逮著縫兒就鑽,順著衣領袖口竄到身上,使人難受得緊,時不時就要打個寒噤。
秦氏替葉連翹兄妹三個都新做了冬衣——在這些瑣碎家事上,她向來做得無可指摘,白日裡陪著葉謙在醫館裡,手上兀自不停,襖子裡的棉花絮得極厚實,針腳也細密,忙活了許久,終告完工,這日趁著傍晚時分,葉連翹從松年堂回到醫館裡,便把她拽到一旁的屋子裡,拿出襖子給她試。
葉連翹的那件冬衣,是杏子黃色,很襯她的膚色,穿上顯得面孔更白了幾分,嫩生生的,嬌俏又可愛。葉連翹對於秦氏雖頗有保留,卻也是真心實意地喜歡她的手工,襖子上了身,立時不捨得脫下,摸了又摸,抬眼對秦氏笑道:“我還是頭一回穿這麼好的衣裳呢,真暖和。”
“就穿著吧,別脫了,你先前那件舊襖子,都不知穿了幾年了,棉花又板又硬,哪能保暖?我瞧著都替你冷,趁早扔了吧!這襖子是穿在裡頭的,不用見人,卻也還是利整些好——回頭等過年前,我再給你們仨各做一件。”
“謝謝你啊秦姨。”
葉連翹笑呵呵點了點頭:“唔,我的手都捂熱乎了。”
“你成天在那松年堂裡幹活兒,怕是冷得緊吧?”秦氏狀似不經意地隨口問。
“也還好。”葉連翹搖搖頭,“小書房裡燒了火盆,在裡頭待著挺舒服的,只每天出門和回家時在路上走動,覺著有些冷。”
“所以我就說,你一個姑娘家,成日裡奔波勞累的,叫人如何放心?”
秦氏面上淡淡的,伸手替她抻了抻衣角,便拿過外頭衫子幫她穿上了:“我閒來也聽你說過,你搗騰的那些護膚品,好些都是得用早晨打上來的第一桶井水來調製,那得多涼?女子最怕的便是寒氣入體,我縱是不懂醫,也曉得一個不好,將來便成了大症候……那松年堂裡即便再周到,也不如自己家,你若是每天同你爹在一處,我或還可將你二人一塊兒照顧得妥妥當當,缺什麼短什麼,立刻便給你們送到手裡,眼下你兩個離得那樣遠,我哪能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