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策可能也覺得自己方才那話說過了,笑了笑,端起酒杯同他碰一下,順便回身看了葉連翹一眼。
葉連翹心中有氣,翻翻眼皮只當沒瞧見,扯著小丁香扭頭進了裡間。
“走,咱倆也吃飯去。”
……
葉冬葵與衛策兩個許久沒有一同聊天,這晚甚是盡興,將小時候的趣事一件件地翻出來說,一頓飯直吃到戌時,外間的動靜才漸漸小了下來。
小丁香早就困了,歪在裡屋床上一栽一栽地打瞌睡,葉連翹急著喝藥敷藥,耐性兒等了一會兒,乾脆將小丁香塞進被窩,然後一掀門簾從屋裡走了出去。
這辰光,葉冬葵已是滿臉通紅,舌頭也有點不利索,兀自捏著酒杯嘟嘟囔囔,誰也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衛策倒是還算清醒,見葉連翹出來,立即便站起身。
“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
他彷彿是在解釋,**地道:“今日打擾了,冬葵……勞你多照應,我先告辭。”
葉連翹衝他彎一下嘴角。
這人雖然怎麼看怎麼討嫌,但再怎麼說他也是客,理當以禮相待。
做人嘛,總得大氣上檔次一點,是吧?
“城裡這時候應是已經宵禁了,衛策哥你……”
“不妨事,我去我舅舅家住一宿。”
衛策應了一聲。
“哦,對了,你是萬大叔的外甥,我倒把這茬給忘了。”
葉連翹點點頭:“我哥喝多了,我得照顧他,還要煎藥,就不送你了,村兒里路不好,外頭又黑,你當心。”
話雖如此,還是將他送到門口,順手點燃擱在門口的小風爐,將已泡了一會兒的藥放上去煎,然後又跑進灶房燒上一大鍋水,費力地扶起葉冬葵,“嗵”一聲丟到小床上。
這天晚上沒有月亮,夜深了,家家戶戶逐漸滅燈歇下,村裡一片寂靜。
衛策立在門外橘子樹的暗影裡,看著她忙前忙後地跑,小小的身影在窗戶上來來回回地晃動,站了一會兒,才轉頭大步往村子深處而去。
……
葉冬葵做的那個小木盒,被葉連翹用滾水煮了兩遍,裝上新鮮製成的七白膏,按時送到了何夫人手中。
這位何夫人,性子不似薛夫人那般熱情,出手也沒她大方,在問知配這劑藥花去一百多個錢之後,還很是斟酌了一番,最終給了葉連翹四百文,說是這藥若真能醫她臉上的蝶形斑,來日會打發人再來買。
中藥漢方美容,是沒有立竿見影這回事的,一種護膚品到底有沒有效果,只有透過時間來證明。說起來,四百文也委實不算少了,葉連翹高高興興地揣著錢回了家,便將這事丟過一旁,心思全擱在了額頭那塊疤上。
水蛭活血湯是不用再喝了,日子一天天過去,褐色的疤痕一點點變淺,不規則的突起摸上去日漸平滑,事情正緩慢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正是她親手做出來的“七白膏”,在清南縣城的貴婦人中,引起了一陣轟動。
---------
感謝m幻影m、時追兩位同學打賞的平安符~
這兩天在外地,更新時間不穩定,抱歉~六號回家,到時候會爭取加更~
第三十八話 轟動
在大齊朝,女子的娛樂活動是十分匱乏的,窮戶的閨女得幫忙張羅生計、照顧弟妹,難有閒暇時候,至於那起殷實人家的夫人小姐,得了空也不過是賞花攏雪,湊在一處閒話家常,一年到頭,玩不出甚麼新花樣。
清南縣南郊有一座秋水庵,栽了滿院杏樹,每年春日,城中便有許多女眷相約前去,於杏樹下飲茶,再吃一頓淡爽齋飯,既清雅,又應景,委實是出門踏青的好去處。
薛夫人與何夫人等幾位,平時便常約在一處打發時間,正逢杏花盛放時,她們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出門遊玩的好機會,揀一日晴好天氣,打發人先去秋水庵置辦下素席,預備好好兒相聚一番。
何夫人是最後一個到的。
這日有一絲小風,將樹梢的杏花瓣兒搖落滿地,薛夫人一干人等坐在樹下談笑風生,雖免不了互相攀比恭維,但總體而言,氣氛都算熱絡,正說得熱鬧,一個小丫頭含笑叫起來:“何夫人到了!”
眾人紛紛回過頭去,就見那漫天粉白白的杏花雨中,一身松花綠春衫的何夫人唇角噙一抹笑,款款而來。
“你今兒可是遲了,該怎麼罰,自個兒說吧!”
當中便有一個婦人笑著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