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都是無言良久。
陸尹琮道:“原是我聽錯了。不是兵士拼殺,而是浪打礁石!”
趙潺湲嗟嘆:“浪就是浪,自然永是自然!兵士拼殺也在,卻在人的心裡呵!”
喬洛愚和鍾梨驀聽了,都不由得微微點頭。
一陣大風來,眾人都不自禁地回過了頭,待風止,忽然聽到任昭兒一聲大喊:“總會主不見了!”
眾人連忙過去看,只見陸予思已然不在原來的地方,他和不思竟是都不知去了哪裡!
眾人登時四處找尋,可是島嶼不大,竟是沒有陸予思和不思的蹤影!
“總會主!”眾人齊聲發喊,浪濤聲聲相和,可是哪裡有陸予思二人的回應?
第四十四章:喜出望外一擲孤注 功敗垂成浪聲如鼓 (10)
厓海會眾人找了一夜,此刻東方初白,可是眾人還是沒有找到陸予思和不思。
任昭兒急道:“總會主失蹤了,這可如何是好!”
陸尹琮道:“爹應該就在島上,是他不想讓我們找到他!”
劉廣致道:“可是我們都把島翻遍了,總會主能藏到哪兒去呢?”
眾人都是不知,心中痛楚無限,難以言語。
此時,宋文璩過來了,他道:“如果總會主真的無意讓我們找到他,那我們怎麼辦?”他眼望著尹琮,聽他示下。
陸尹琮皺著眉頭,顯然他還有些茫然失措。良久,他緩緩道:“我們不可能一直留在島上。”
“島上不缺果實,我們再給總會主留條大船,如果他什麼時候願意回去了,自是可以隨時回去!”陸尹琮輕聲道,他微蹙著眉,無盡的失落和苦澀。
趙容與道:“所以,咱們先回去?”陸尹琮點了點頭,道:“咱們先回去罷,今日便啟程。”
厓海會眾雄還要安置孟伶的屍身。任昭兒道:“把九哥帶回去罷!他在天之靈,肯定也希望迴歸鄉土。”
宋文璩道:“就只怕九弟的屍身在半路上就壞了。”
趙容與也道:“還是把九弟安置在此處罷,要不等回去,九弟的屍身肯定腐了。”
任昭兒只好同意將孟伶埋在島上。安葬的時候,眾雄無不痛心疾首,劉廣敖被幾個兵士抬著,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安葬好孟伶之後,厓海會眾人紛紛登船,趙潺湲站在礁石上,望著大海,心中一時無盡感慨。
趙容與也過來了,心裡也是感慨良多,他道:“十一弟,沒想到我們此次出海,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趙潺湲點點頭,他看著趙容與,道:“不思姑娘也和總會主一道不見了,你心裡肯定很難過罷!”
趙容與沒說話,良久,他“嗤”了一聲,道:“看來你們都能看出來啊!”
趙潺湲道:“你竟是沒有隱瞞。”
趙容與道:“她已經都去了,這份感情,我隱不隱瞞又能怎樣?”
良久,趙容與道:“哎,張圭啊張圭,同是漢人,可是竟然一點兒都不為天下蒼生著想。他爹張弘範還是大宋舊臣,沒想到他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當真沒了良心了。”
趙潺湲道:“他拿了那東西,為了他自己的榮華,肯定要興風作浪了,就看看他最後能官至何職。不過,他拿那東西這麼一作怪,說不準也會起到讓元廷內中不穩的效果。”
趙容與道:“說得也是。”
大浪來去,仿若昨夜。潺湲忽然笑了,容與問:“你笑什麼?”
潺湲道:“我想起了昨夜的大浪,忽然覺得世間的一切雖然在變化,可是終究有定數。便如這大浪,來來去去,是在變化著的,可是終究不會向左,也不會向右,只能前後地這麼拍著礁石,這也算有定數。我看,朝代更迭亦如此理,不管是什麼人來統治著中原,終究會有它行將逝去的一日,雖然歷史永遠在變化,可是‘朝代更迭’這個事,永遠不會變。也就是說,元廷遲早有一天會被推翻,不管是我們推翻它,還是別人推翻它,它終究要逝去,就看它能存活多久。可是我看元廷對百姓如此不好,它的壽命也不會長。”
趙容與聽了,不由得陷入沉思。
片刻,趙容與道:“也就是說,就算有一夥人把元廷趕走了,他們也無法永遠地統治江河。”趙潺湲點頭:“正是此理。”
潺湲又道:“最重要的,是無數百姓前赴後繼地為趕走韃子做出的貢獻,是這一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民族大義、兄弟情義。”
趙容與點頭:“對,情義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