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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事。”洛怯微微點頭,暗贊他顧全大局。霍泰風道:“若是那官兒人手多,千萬別吃了眼前虧,救完了人就走。”那小廝答應著去了。

殘月上輕籠著幾層陰霧,夜涼似水。洛怯看尹琮坐在庭中一個涼亭內似在望月,便提了一壺酒,兩隻杯,亦步上涼亭,坐在尹琮身旁。

尹琮笑道:“哥哥與我來喝酒?”洛怯道:“一人獨酌總是寂寥,邀兄弟共飲方是樂事。”說著給尹琮杯子裡斟了酒。尹琮拿起酒杯,望著杯中酒裡映出了零散月影,不禁輕吟:“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說罷仰頭將酒飲盡,給自己又斟了一杯。

洛怯道:“自古俠士,我最佩服的便是那些為國家而戰的英雄,就像兄弟所言,就算是馬革裹屍,也必是心甘情願。”尹琮道:“好一個心甘情願!”兩人碰了下杯,洛怯不禁嘆道:“只可惜現下不能為咱們自己的民族灑血!”尹琮抬起雙眼望向天空,心中亦是哀沉,沉吟半晌,輕嘆了一聲。就在這時,天空落下淅瀝冬雨,雨中還夾雜了些許雪片。遠處跑來兩名厓海會兄弟,見到尹琮,神色極其頹喪,道:“二將軍,事情沒辦成。”尹琮一驚,問:“怎麼?”那人繼續道:“兄弟們打了進去,那蒙古狗官是個小官,沒幾個人手,都放倒了。到了牢裡,發現那女子的家人都死了,那女子也死了,是拿刀自裁。恐是她寧死未從,自殺在先,那狗官又殺了她家裡人。我們已將那狗官斃了。”尹琮雙目緊閉,嘴唇微白,良久,緩緩道:“教人發現了沒有?”“沒有尾隨,二將軍。”那人恭敬答道。尹琮點了點頭,二人退下。

洛怯和尹琮俱是神色悽然,都為這個薄命女子黯然慨嘆。夜空裡殘月愈發黯淡,漸漸似要全隱進那陰霧之中,空中不時傳來幾聲寒鴉啞嘶,夜雨飄零,微風旋著凋零的月桂。正是應了‘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之景。卻見尹琮不自覺又倒了杯酒,一口飲盡,嘴中已有苦澀之味。他似在對洛怯說話,又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無助地問蒼天:“這蒙古韃子何時才能離開我中原鄉土呵?”

洛怯道:“咱們厓海會定能將蒙古韃子趕出中原!”尹琮不自禁道:“此大任完成不知要多少年,累及多少生命!我只盼能早點拿到那絹帛,這樣就可少了太多血雨腥風。”洛怯問道:“什麼絹帛?”

尹琮斟滿了酒,抿了一口,緩緩看向洛怯。片刻,他開始說起了關於厓海會的一宗事。只在低頭抿酒之際,俊目輕眄,尹琮便開始了講述。只是那如玉般的聲音響在寒涼之夜裡,又是說起這樣一樁事,不免染上悽悽寒意。

第17章 機緣臨相逢遂俠意 悵恨起對飲道赤心 (3)

“厓海會是反元幫會,所做之事定是都為了反元大計。”尹琮目光漸而悠遠,彷彿憶起了一段遙遠的往事。“這幫會的名頭正是取自當年厓山海戰,而大宋敗了。”兩人想起此事,心中皆是鬱結慘淡。“我父親開創這厓海會,便是不忘厓山海戰恥辱,報仇雪恨!”尹琮說道,眼中的光漸而寒冷銳利。洛怯道:“總會主一片赤心,上蒼可鑑!血海深仇,我等必報!”尹琮點點頭,兩人碰了杯酒,各自飲盡,卻聽尹琮繼續道:“大約兩年前,有一位朝裡當官的人,自名張圭,四十多歲年紀。來到我父親曾經習武的甫田少林寺,說要見一位僧人,說有一件要緊事與那僧人有關。少林寺虹恩師父,亦是我父親恩師,告訴他那人已經圓寂。那張圭便問那人有沒有留下什麼話,還三番五次遣人企圖偷偷進去到那個圓寂僧人的臥房中,可是俱被少林寺的人趕了出去。”洛怯道:“什麼人,這麼不懂規矩!”尹琮道:“那張圭不是混江湖的。他這麼幾次三番地偷進,虹恩師父心中疑慮,便自己到那已故僧人房裡去看,結果,在那人床榻底下翻出了一件絹帛,絹帛上密密麻麻寫著字。這張大人得知了此事,纏著虹恩師父要那絹帛,虹恩師父知道那絹帛上寫的事關係重大,便遣人將我父親叫了來,結果……”洛怯急問:“結果怎的?”尹琮雙眼泛出渺遠的光,道:“結果我父親見到了那張圭,知道他是漢人降將張弘範之子,說我陸家和他張家有仇,是不共戴天之仇!”洛怯道:“他父親當年苟且偷生,理當是天下漢人眾矢之的!”尹琮搖搖頭,道:“我父親說我陸家和他張家有大仇!”洛怯心中疑慮,但尹琮不說,他不便多問。卻聽尹琮繼續道:“那虹恩師父將我父親和張圭叫到一處,坦言這上面寫的是關於蒙古人內部的事,關係相當重大,是以這絹帛必須交給反元之人。這樣說來,那便毫無疑問交給我父親!”洛怯道:“當是如此!那絹帛上寫了什麼?”尹琮緩緩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