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金狼宗態度太軟弱,實在是此事有些過於詭異了。先前眾人都以為葉長生乃是純粹依靠秦落霜在狐假虎威,待到連城月等人以及連城璽相繼栽在葉長生手中以後,眾人才認識到葉長生的可怕。於是金狼宗便鄭重其事地派出了金丹後期修士中配合默契且法寶強大的高天巖四人,卻不料這四人仍然是無聲無息之間便即消失,便如那一晚的肥頭大耳修士等人一般。
面對一個不可預知的危險對手,金狼宗終於保持了沉默與剋制。
然而,如果他們能夠預料到,隨著時間的推移,葉長生可能因為結丹而變得更加難纏之時,或許他們便不會這麼選擇了。
大半個月以後,又有訊息從金狼宗那邊傳了過來——數日前,金狼宗四名外出歷練的金丹中期修士忽然中了不知名的迷幻法術,自相殘殺起來。待到其餘金狼宗修士趕到,將四人分開之時,四人已經一死一傷。
據猜測,此等事情最近在金狼宗發生極多,只是金狼宗死死控制著訊息,沒有傳播出來。這一次四人之事,卻是剛好有一名路過的散修看見了,這才將訊息傳到了歐陽尚茶館。
葉長生立刻想起,那一日葉下秋蟬在對付王晟以及楊耀之時,曾經以某種金光法術將王晟迷惑,讓王晟對楊耀下手,這才拖住了王晟及楊耀兩人一段時間。
若非如此,他肯定要付出更多代價才能將幾人收拾掉。
那葉下秋蟬雖然看上去始終一臉笑咪咪的,但是絕對不是個大度的人。那麼,可以確定,這些事情必定是葉下秋蟬所做。
有人對付金狼宗,葉長生自是絲毫不掩飾心中的開心,當著前來傳遞訊息的賴長天面,便即哈哈大笑起來。
賴長天滿臉八卦,湊上前來道:“老大,你肯定知道一些什麼,告訴我吧,我心裡癢癢的慌呢。”
葉長生擺了擺手,笑道:“卻是不能告訴你,只不過,我可以確定,金狼宗的麻煩,還只是剛剛開始。”
葉下秋蟬不僅有這迷惑人的法門,還有那奇特的遁法,如果他鐵了心要給金狼宗尋麻煩的話,金狼宗還真得好好頭疼一下。
此後數月內,雖然金狼宗將訊息封鎖的很死,但是在有心之人的打探下,還是有大量訊息傳到了臨海城。
據不完全統計,在這幾個月內,金狼宗修士一共發生了九次自相殘殺之事,最少有十名修士喪生,中招者從練氣期到金丹期都有,顯然下手者對下手的物件並不十分挑剔,只是為了打金狼宗的臉。
後來,直到金狼宗收縮防線,召回大批弟子,這自相殘殺之事才少了起來。
有小道訊息說,此後金狼宗中,只要有弟子對其他弟子心存憤恨,便會裝作被控制的樣子,忽然狠狠出手,然後待到將仇人狠揍一頓甚至擊殺後,才一臉驚恐狀地醒了過來。
因此,可以說這一番葉下秋蟬的出手造成的影響是極為深遠的。
卻說這一日葉長生正閉目修煉之時,忽然心中一動,睜開眼睛,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多時,屋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有柔和低沉的顫音傳了過來:“小可葉下秋蟬,敢問葉道友可在?”
葉長生臉上露出微笑來,將門開啟,道:“原來是葉下道友,請進!”
葉下秋蟬還是一襲白衣,與上次不同的是,他腰間懸掛了一塊形狀古樸的青玉。那青玉在他腰間晃來晃去,甚為顯眼。
進了房間以後,兩人盤膝面對面坐了下來,葉長生奉上一杯靈茶,又拿了些炒制的黃芽米出來,道:“蝸居簡陋,沒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客人,葉下道友見諒。”
葉下秋蟬笑了笑,道:“炒制黃芽米,特製靈茶,這可都是好東西啊,葉道友太客氣了。”
只是,他臉上淡然的神色卻告訴葉長生,他只是說的客氣話罷了。
旋即葉下秋蟬繼續問道:“沒看到納蘭谷主,呃,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普通修士不會知道,葉長生同納蘭明媚與劍宗、金狼宗之間的糾葛,但是葉下秋蟬上次被金狼宗僱傭對長生雜貨店下手,對此事卻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葉長生嘆了口氣,道:“情況不是很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復修為。”
葉下秋蟬臉上露出惻隱之色,亦是跟著嘆口氣,道:“納蘭谷主豔絕天人,卻不幸遭此大難,當真是天妒紅顏了。”
葉長生心情有些低落,不欲再談此事,便問道:“塞北那事,想來便是葉下道友所做了?呵呵,葉下道友好膽識、好本事,在下極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