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緣由之後,凌牧雲不禁暗自嘆了口氣,輕輕的拿開那紅倌人搭在他胸膛之上的玉臂,拿起床邊的衣衫穿上,穿鞋下地,才一站起身來,凌牧雲頓時感覺到兩條腿一陣的發軟,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凌牧雲不禁暗罵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實在是太混蛋了,竟然將身體糟蹋成這樣,融入到這具身體之後凌牧雲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這就是,怪不得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會無疾而死呢,身體的元氣都快被耗幹了,不死才怪。
扶著床沿稍微歇了一會,凌牧雲這才喘勻氣息,邁開兩條腿在房中尋摸起來。很快凌牧雲便在屋中找到一面銅鏡,凌牧雲拿起來一照,發現這具身體的模樣依然與他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因為常年沉溺於酒色,身體虛弱已極,臉色也是青白如鬼,沒有半點血色,好好的一個俊秀少年郎就變成現在這麼一副大煙鬼的模樣,除此之外再有不同的地方就是腦門前被剃得青瓢的頭皮和腦後的那條豬尾巴一樣的辮子了。
在連續兩個世界都穿到這種與自己模樣相似之人的身上,凌牧雲心中也隱隱有了某種明悟,估計這真是他在不同時空裡的轉世之身,否則又怎麼會這麼巧?
“凌少爺?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啦?怎麼也不多睡會兒?”一個女子慵懶的聲音忽然從床上傳來,卻是那個與他一夜風流的紅倌人被他弄出的動靜驚醒了。
正在照鏡子的凌牧雲只覺得身子一僵,轉過身來乾澀一笑道:“不……不睡了,睡醒了,早睡早起好習慣,呵呵……”
此時的凌牧雲尷尬的要死,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有一種拔腿就逃的衝動。心中更是不住的暗罵那個不負責任的前任,尼瑪,你風流快活夠了一死了之,卻把這種爛攤子交給我,這不是玩兒人嘛!
那紅倌人“噗嗤”一笑,道:“凌少爺,您可真會說笑,昨晚上您可是折騰了奴家半宿呢,那能叫早睡嗎?”
“啊,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凌牧雲張了張嘴巴,幹聲說了一句,而後近乎於逃的快步走出了房間,甚至連門都忘了關上,惹得房中那位紅倌人一陣的嬌嗔。
一個徐娘半老濃妝豔抹的女人正站在一樓的廳中指揮著龜公幹活兒,見凌牧雲從樓上下來,笑眯眯的招呼道:“凌少爺,今兒個怎麼起得這麼早啊?也不在裡面多陪姑娘玩會兒,這麼一大早的,賭坊可都還沒開門呢!”
吸收了前任記憶的凌牧雲識得這女子正是這家記院的老鴇,正自心中糾結的他可沒心情搭理她,反正瓢資他的前任已經在昨晚付過了,就當沒聽見,低頭往門外就走。
見凌牧雲根本不搭理她,那老鴇的臉頓時為之一僵,不過還是維持著笑意,等到凌牧雲出門去遠了,這才啐了口唾沫,罵道:“小短命鬼,你也牛不了幾天了,等把你老子那點家底都抖落光了,我看你還拿什麼牛氣!哼!”
凌牧雲沒有聽見那老鴇的罵聲,否則還真得感慨一下,這老鴇其實還真沒罵錯,才十七八歲就自己把自己給玩兒死了,他的那個前任可不就是個短命鬼麼!
從記院出來,凌牧雲茫然四顧,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去哪裡,他其實就是忍受不了記院那種環境,所以才急著跑了出來,至於出來之後去哪兒,他根本還沒來得及考慮。
凌牧雲所住的記院位於揚州瘦西湖之畔的鳴玉坊,乃是揚州青樓記院彙集之地,所以凌牧雲出來之後放眼看去,除了青樓就是記院,一家挨著一家,都形成規模化經營了,其中有一家記院的招牌上赫然寫著“麗春院”三個大字。
“麗春院!這就是韋小寶出道之前所呆的地方嗎?也不知道韋小寶那個小子現在還在不在這麗春院裡,還是已經跟著茅十八上京了?我這個前任還真夠艹蛋的,一點有用的資訊也沒給我留下,滿腦子除了賭博就是瓢記,而且瓢記還沒瓢到正地方!”
凌牧雲搖搖頭邁步向著麗春院走了過去,來到麗春院門前,正逢麗春院的老鴇出來透風,眼看著凌牧雲,那老鴇頓時眼睛一亮,作為常年混跡於青樓記院的紈絝公子哥,凌牧雲在整個鳴玉坊也算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於是急忙邁步迎了上來,笑著招呼道:“哎呦,這不是凌少爺嗎!怎麼,凌少爺在那邊吃膩了口,想到我們麗春院來嚐嚐鮮兒?那你可是來對了,我們麗春院最近剛來了一批新姑娘,個頂個的鮮嫩水靈,保準凌少爺你喜歡……”
“媽媽你誤會了,我不是來玩兒的。”凌牧雲連連擺手道,開玩笑,他現在的腰還酸著呢,還玩兒?那他還要不要小命了?
“不是來玩兒的呀!那凌少爺您有什麼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