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凌牧雲的話,楊鐵心的臉色趨於緩和,心情也冷靜了下來,意識到此時此地卻是不適合去與妻子相認,如果只有他自己倒也罷了,可現在的情形卻是牽連甚多,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女兒穆念慈和仗義出頭的郭靖都給連累了,這卻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了。
凌牧雲這邊剛安撫住楊鐵心,楊康那邊卻又出么蛾子了。只見楊康從身邊僕從的手中接過外衣重新穿上,然後湊到轎邊和轎裡的母親包惜弱應付了幾句,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哄騙的話將包惜弱糊弄了過去,命那些轎伕僕從又將王妃給抬走了。楊鐵心一直向那邊關注著,眼見包惜弱又走了,頓時一陣的懊惱遺憾,不過考慮到情勢不對,卻沒有上前去阻攔。
眼見他母親走了,楊康頓時一臉陰鬱的轉回來,走到靈智上人、參仙老怪樑子翁和千手人屠彭連虎三人的身前躬身一禮,向著場中的郭靖道:“上人,參仙,彭寨主,這小子出頭亂管閒事,讓本公子顏面掃地,我實在有些咽不下這口惡氣,還請三位能夠出手幫我料理了這小子,事成之後本公子一定上稟父王,讓父王重重的感謝三位。”
靈智上人、樑子翁和彭連虎三人聞言臉上頓時都顯露出一絲不悅之色,因為聽楊康的意思,竟似是想讓他們三人一起出手收拾掉郭靖,這讓三人心中都有些不痛快,他們各自都是名動一方的高手,想要收拾一個江南七怪的弟子還需要聯手麼?
楊康也是精明之輩,一看三人的臉色立時就猜到了三人的心思,於是連忙彌補,話音不斷的繼續笑問道:“卻不知三位誰肯屈尊降貴去收拾那個渾小子?”
三人一聽這話,原本心中湧起的那一絲不快頓時消散,原來是小王爺的話沒說全,並非是想讓他們三人一起出手,而是他們曲解小王爺的意思了。想到這裡,三人的臉色頓時恢復平常,相互看了一眼,樑子翁笑著對彭連虎道:“彭老弟,之前你不就準備下場了麼?這件事就麻煩你了吧。”
“好。”彭連虎點頭答應,腳一點地身形便向郭靖飛撲而去,一隻手掌閃電般探出,在空中蓄勢向郭靖重重擊去。
在一旁的凌牧雲心中一驚,身形一動就要上前攔阻。別看他之前一直袖手旁觀,是因為他很清楚郭靖的武功要比楊康高出一截,無論怎麼打也不會吃虧。可現在不一樣了,這彭連虎號稱千手人屠,在江湖中也是響噹噹的狠角色,雖然在他眼中也就一般般,但絕不是現在的郭靖所能抵擋得住的。
“住手!”
誰知還沒等凌牧雲出手,忽聽人叢中一聲斷喝,凌牧雲急忙止住腳步循聲望去,只見一道灰色的人影驟然從人群中飛騰而出,正攔在彭連虎前進的路線上,一件異樣兵刃在空中一揮,頓時一束絲條應揮而出,準確的將彭連虎的手腕捲住,凌牧雲看得真切,那件異樣兵刃原來是一柄道士常用的拂塵。
“什麼人!”彭連虎怒喝一聲,顧不上再去打郭靖,手腕運勁回拉,“噠”的一聲將那拂塵齊中拉斷,左掌隨即發出向那來人擊去。那來人也當即還了一掌,兩掌在空中相碰“啪”的一聲輕響,兩人俱是渾身一震各自向後退開。
眾人這時才看清楚,這半路殺出的人原來是個中年道人,身披灰色道袍,手中拿著的拂塵只剩一個柄,拂麈的絲條已被彭連虎拉斷,還繞在他手腕之上。那道人落地之後向著彭連虎輕施一禮道:“彭寨主,閣下也是威名遠震的江湖豪傑,又何必與一個小輩多做計較?不如看在貧道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彭連虎一臉凝重,經過剛才的一次交手,他已發覺來人武功極高,似乎還在他之上,因此沒有輕易再動手,問道:“道長功力高強,彭某佩服,卻不知道長法號怎稱?”
隨著彭連虎這聲詢問,其他人也都將目光投向這道人,顯然都想知道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道門高手是何方神聖。
那道人並沒答話,而是伸出左足向前踏了一步,隨即又縮腳回來,只見地上頓時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竟然深有近尺。這時大雪初落,地上的積雪未及半寸,他這漫不經意的伸足一踏,竟然能留下這麼一個深印,腳下功夫當真驚世駭俗。
彭連虎心頭一震,道:“道長可是人稱鐵腳仙的全真教玉陽子王真人嗎?”
那道人道:“彭寨主言重了,‘真人’兩個字不敢當,貧道正是王處一。”
原來這道士正是全真七子中武功僅次於長春子丘處機的玉陽子王處一。只因他曾因一事與山東河北群豪打賭,於是來到一處萬丈懸崖之上,在懸崖邊單足讀力,施展出一招“風擺荷葉”,與萬丈懸崖之上搖而不墜,顯示出極高深的腳掌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