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大廳中,鬼蕩首席有意無意的這句話,卻是刻意說給杜浚聽的,其用意不言而喻。
次日,杜浚告別了鬼蕩首席,獨身離開了天風城,去往荒州邊境的鬼花山,昔日他父親戴真人死後,其身體便就地葬在了鬼花山上。
鬼蕩首席見杜浚乃回家祭拜生父,也不好阻攔,逐然和杜浚約定好返回玄陰的時日,她與刺白首席便在天風城中相侯。
杜浚出了天風城,斂息隱藏了修為,祭出幻將,頓空而去。
昔日,戴真人帶著杜浚一路從中原流浪到此,途中經過鬼花山,心身透支之下,一病不起,隔夜便命喪黃泉了。
那時杜浚還小,只是依稀記得,在戴真人死的時候,曾說過,此山名為鬼花山,此刻對於那鬼花山具體所在,記憶中卻是有些模糊,只是記得,在山頭之上樹立著一個巨大的石碑。
杜浚一路相問,卻無人知曉這鬼花山的所在,這般行了數日,杜浚一路向東,卻是漸漸來到了大荒所在。大荒乃是天地生成,其中毫無人煙,窮山惡水間多是一些精怪異物。
在距離大荒約莫還有百里之時,荒州邊陲之地的一個山谷中,杜浚遇到了一個遇險的獵戶,出手相救之後,出言相問鬼花山所在。
卻見那獵戶驚駭的望了杜浚一眼,說道:“公子雖然武功過人,但是那鬼花山坐落在大荒外圍中,更是深入大荒外圍十里,凡人難以渡過,便是一些修魔的上人們,也不敢輕易進入。”
在杜浚的記憶中,大荒並非只是一個地方,而是宛如一個溝壑,沿著中原與荒州的邊緣蜿蜒伸延,即是說,這大荒不過是州與州之間的緩衝。
而那中原兩州因為地勢,又因中原人族鼎盛,所以即便是大荒,也被中原之人開採了出來了。
此刻,見獵戶好心相勸,杜浚報以微笑,當下問清了鬼花山的具體所在,婉言拒絕了獵戶留宿的好意,祭出法寶,直奔鬼花山而去。
山谷中,只留下那一臉痴呆的獵戶:“他竟然是個修魔的上人……我,我我居然遇到了上人!”
大荒長相連綿不知所終,而寬越數千裡,初入的百里為外圍,過了這百里,便是大荒深處最危險的地方了。
那鬼花山便在荒州外圍百里中,杜浚尋了數日終於找到了這鬼花山,舉目散去,但見這荒蕪的大荒中,只有那漆黑色的鬼花山聳立。
鬼花山高約千丈,縱身數百里,卻只有一座山頭,其上開滿了猩紅入鬼臉的花朵,名曰鬼笑花,威風當過,眾花搖曳之間,盡顯一副幽冥之態。
按下幻將,杜浚斜斜遁入了鬼花山山頭之上,這山頭也有百丈方圓,他站在這山頭之上,舉目東望,良久不禁嘆息一聲,那中原便在這荒州之東了。
故地重遊之下,心中不禁有些悲慼,許久,舉步山頭頂峰而去,還未到頂峰,舉目看去,已然可見山頭之上,一座十丈高許的巨大石壁巍然而立。
來到石碑之下,杜浚舉目看去,見這石碑已然破損的嚴重,只是其上的幾個蕭瑟的大字入目,卻不禁讓他雙眸狠狠的收縮了一下。
三州邊界!
當年杜浚年幼,併為注意到石碑之上的這四個字,此刻看來,卻是明白了當年為何戴真人一見此碑,登時臉色大變,吐血而亡。
石碑上的四個大字分明說出,當年立碑之人,完全知曉在荒州以東,過了大荒,還有中原兩州!
甚至,杜浚在石碑下方看到了一副宛如塗鴉一般的地圖,其上只有三塊圖案,一塊在東,兩塊上下並列、在西,正是這荒州與中原兩州的方位所在!
中原兩州南北而分,正如這石碑圖案上所標註的一般,上下並列,而荒州在東,卻是又和中原東西並列。
杜浚面色驚疑,忽而目光一凝,心中想起先前那獵人的話語,聲說道:“大荒,大荒,這中原稱呼兩州緩衝之地為大荒,為何那獵戶也稱之為大荒?”
“這荒州必然與中原有著某種關聯!”杜浚眯起雙眼,暗自想道,只是旋即灑然一笑,自嘲說道:“這與我又有何干系?”
說著,他不再去看面前的石碑,舉步轉過石碑,來到石碑之後,果見一個小小的土包靜靜的坐落在石碑之後,其上早已佈滿了鬼笑花,更是有多出乾裂。
杜浚來到這土包之前,雙膝一彎,便跪倒在了地上,雙目流下兩行清淚,口中喃喃道:“父親,孩兒來看您了!”
這父子相隔十數年,再相見,卻依舊是陰陽兩隔,其中讓人含淚。
杜浚這一跪,便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