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左天明看了林城一眼沒有敢繼續說下去。

林城垂目喝了口茶水平靜說道：“說吧。”

“鐵柱重傷垂死，一條胳膊沒了。”

林城平靜，沉默。

“我朋友救活鐵柱，從他口裡問出經過。東山王府派鐵柱送親，他娘本來不想出來，王府卻威脅她一起來。送親中途陳蘭偷偷讓鐵柱逃跑，鐵柱逃跑後又折返回來暗中跟隨他們。看到一隊蒙面人截殺陳蘭他們，送親隊伍五十人都死了，唯獨陳蘭和鐵柱的孃親被蒙面人帶到枯柳莊。那些蒙面人用刀逼著枯柳莊的人一人一刀砍死了陳蘭與鐵柱孃親。鐵柱衝出去救人被砍掉一條胳膊，被枯柳莊的人偷偷救走了……。那十三個蒙面人自殺身亡，東月官府對枯柳莊之人每戶處罰一個金幣也就不了了之。”

啪……

青玉茶杯粉碎，一點點碎渣掉落在茶几上。林城低垂雙目看著這些碎渣，不言不語一動不動。

那個整天帶著憨厚笑容的同伴、那個總是念叨和自己要闖東雲山的少年胳膊斷了。

那個淳樸善良的婦人死了，林城清晰的記得逃走的當天婦人還在替自己照顧水寒煙。

陳蘭，那個總是拿自己當弟弟一般照顧的蘭姐也死了。東雲山衛城相見，同車而行來到東山王府，每天偷偷拿好吃的給自己和水寒煙補身體。發生危險讓自己立即逃走，將全部家當都送給自己的蘭姐走了。

鐵柱因自己而傷，大娘蘭姐也因自己而死，這一點林城很清楚。

半晌後緩緩站起身，順著青石臺階平靜平穩平緩走向小山山頂，眼望蒼茫大海，負手而立，一臉平靜。

“怎……怎麼會這樣？真的假的？怎麼聽著跟講故事似的？要殺林城朋友也不用這麼複雜啊！”

坐在那裡的阮青目瞪口呆的看著默立山頂的林城，轉回頭一臉疑惑的瞪著左天明。

“自己想，這就是對方最陰損毒辣的地方。”左天明搖搖頭嘆了口氣，走到山頂上默默站在林城身後。

海風輕輕吹拂，海浪輕柔的撫摸著海岸，海，一望無際，海，博大寬廣。

緩緩的，日暮西垂，似火驕陽緩緩暗淡，只有海風依舊輕拂。

“是不是陳蘭姐和鐵柱的娘死的很慘？”足足沉默一個多時辰後林城聲音略微沙啞的如同喃喃自語般問道。

“二百五十九刀，鈍刀。”

沉默片刻，左天明聲音低沉的繼續道：“最小的三歲小孩也讓他們手把手的一人砍了一刀。有個小孩當時就瘋了，在當天夜裡就死了。”

林城緩緩摘下象徵雲海宗弟子身份的玉牌，眼望大海，頭也沒回的遞給左天明，聲音異常低沉的說道：“查！”

“以我名義在功績殿釋出任務，追查此事雲海宗內有誰參與，凡提供資訊者一萬靈石。提供證據者十年之後只要我不死，只要他不死，我林城必保他築基！”

山腳下的阮青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

一萬靈石，雲海宗成立三千年來絕對第一懸賞！

十年之後必保築基！這是多麼震撼的承諾，絕對會讓雲海宗所有煉氣期弟子都瘋狂的承諾啊！

左天明捧著象徵雲海宗弟子身份的玉牌張了張嘴，一臉震驚的說道：“林……宗門規定雲海弟子玉牌不能離身……”

“拿回去。這就是態度，我林城的態度！”

嘶……

身後的左天明，山腳下的阮青，另一座山頂的張元基，在這一刻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查！”

“東月國內都有誰參與此事。提供訊息者三千金幣，提供證據者一萬金幣，帶來人頭者一部煉氣功法。”

“你敢不敢查？”

林城第一次轉回身，神色平靜直視左天明。

“敢！”

左天明一咬牙用力點頭。

“將鐵柱轉移，告訴他……大娘因我而死！”

“到孤星找竹風山的清風、紫金門的周峰、玉源宗的倪雲。你既然已經傳遞了訊息，就失去了利用價值，而且殺死你還能繼續打擊我。恐怕你有危險，讓他們派人送你回去。”

右手一揮，儲物袋裡所有靈石堆積在山頂平臺上。緩步下山，走了幾級臺階站在那裡，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卻平靜說道：“枯柳莊還有二百五十八人，每人每年送一百金幣……，讓他們……吃好喝好！”

靜。

海風無聲輕拂，海浪不再歡快。山頂之上左天明痛苦的閉上雙眼，張元基目